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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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闻衡莫名其妙地问：“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挂剑穗？”

&esp;&esp;韩紫绮道：“今早听我爹说，十一月初八尚伯伯要辞去玉阶长老一职，闭关归隐，由崔进师叔接任长老之位，到时候许多江湖朋友要来观礼道贺，所以众弟子都得打扮齐整，免得给咱们门派丢脸。”

&esp;&esp;闻衡叹了口气：“知道了。”

&esp;&esp;韩紫绮又道：“我看你也清闲不了多久，初八盛会，各峰长老的知交好友都会来，秦伯伯肯定叫你们替他招待。”

&esp;&esp;闻衡闭嘴不言，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头疼了。

&esp;&esp;贵客

&esp;&esp;韩紫绮前脚刚走，廖长星后脚就到，一看石桌上的剑穗，心中立时了然，却没有开玩笑，坦然地对他道：“师妹有心了，我来也是与你说这件事。十一月初八积雪长老卸任，届时咱们玉泉峰也要迎客，旁人都好说，师父的知交挚友、明州神医‘留仙圣手’薛慈要在峰上多住两月，开春方回。”

&esp;&esp;秦陵座下四位亲传弟子，唯独廖长星比较得闻衡待见，就是因为他举止端方，不爱说笑，跟野猴子似的四师兄形成了鲜明对比，是越影山上为数不多的正经人之一。

&esp;&esp;闻衡给他倒了杯茶，不甚在意地道：“来便来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esp;&esp;廖长星道了声谢，接过茶，说道：“一是他到山上后会住在你隔壁的客院，有时或许需要人帮忙，师兄住得远，麻烦你搭把手，别怠慢了贵客。二来呢，师父的意思也是想借此机会，请他掌眼，看看你这体质能否靠人力调治扭转。”

&esp;&esp;闻衡一怔。

&esp;&esp;廖长星叹道：“你这些年来不容易，我们都看在眼里，无论如何，有机会就要试试，万一试对了呢？”

&esp;&esp;那一年李直故意对他出手，自己却被弹飞出去，这事实在奇诡，且当着海川堂讲师、掌门女儿以及积雪玉泉二峰弟子的面发生，廖长星替他瞒都瞒不住。闻衡醒来后，还没理清头绪，就与李直一道被送进了剑气堂，在掌门与五位长老面前对质。

&esp;&esp;据李直说，他那一掌只用了三成内力，本意是想教训一下闻衡，并不是存心重伤他，谁知掌心击中闻衡胸口时，对方体内竟有充沛真气，像一堵墙似的将他拍了出去。他非但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怀疑闻衡是装弱，有意掩饰自己的武功，背地里不知还藏着什么心机。

&esp;&esp;闻衡比别人还懵，在纯钧掌门韩南甫面前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这些年来的情况，五个长老上来轮流给他把脉，得出的结论都是同一个——丹田空空如也，奇经八脉遍寻不见，别说“体内真气充沛”，别人给他输送内力都是泥牛入海、毫无踪影。

&esp;&esp;李直不服，垂死挣扎中突然迸发灵感，高声叫道：“掌门、诸位长老，弟子没说假话，这小子就是装的！你们要是不信，打他一掌一试便知！”

&esp;&esp;剑气堂中喧嚣顿去，闻衡在死一般的静寂中攥紧了拳头。

&esp;&esp;纯钧派伤药很灵验，但他毕竟是肉体凡胎，被李直击中虽然没受严重内伤，但五脏六腑都在隐隐生痛，口中的血腥气至今仍未散去。

&esp;&esp;如果这时候有人再给他来一掌，闻衡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esp;&esp;五位长老各自交换眼神，韩南甫面沉似水，似乎真的在思考他这提议的可行性。没等别人说话，温长卿先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掌门，岳师弟要真是像李直说的那样有备而来，他根本就不会跟李直起冲突，甚至根本就不会被李直打中，否则不是一下子就露出马脚了么？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得很，岳师弟体质特殊，又不是他的错，若因此白挨一掌，岂不是太冤了。”

&esp;&esp;明河峰长老孟飞雪赞许地点了点头。

&esp;&esp;李直争辩道：“岳持剑法诡异，内功古怪，却一口咬定自己没学过武功。难保他不是修习什么歪门邪道的功法，将自己练成这样，才企图偷学本派秘笈《忘物功》。掌门明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没学过武功，单凭一根梅枝就能跟紫绮师妹打成平手？弟子也是心中疑虑，才出手试探。”

&esp;&esp;秦陵早知闻衡身份，此刻见李直颠倒黑白、胡乱攀咬，不禁一叹。

&esp;&esp;韩南甫沉吟片刻，道：“长卿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李直有错在先，岳持也不能自证清白，依我看，这两人都不宜留在山上，干脆放出去做外门弟子，以后不许再入内门。”

&esp;&esp;李直如遭雷劈，当场傻了，闻衡脸色微变，心中一沉，只觉呼吸窒闷，连喘口气都牵扯得五脏六腑发痛。

&esp;&esp;此事说白了是玉泉峰家事，别的长老纵然觉得不妥，见秦陵无话，也不好越俎代庖。韩南甫见众人无话，遂道：“那就——”

&esp;&esp;“掌门容禀，”廖长星忽然道，“弟子有异议。”

&esp;&esp;他越众而出，规规矩矩地行礼，一板一眼地道：“依照本派门规，主峰上除精刚堂外不得动武，不得私下斗殴，不得同门相残。岳持师弟和紫绮师妹犯了一二条，该罚打扫海川堂一个月，禁武十日，抄写门规十遍。李直师弟却犯了三条，论理当逐出门派，永不再用。”

&esp;&esp;“但是门规里没写不得体质特殊，更没写不得天赋过人，岳持师弟没有犯戒，亦无需自证清白。”他说，“一个罚轻了，一个罚重了，有失公允，还请掌门三思。”

&esp;&esp;韩南甫：“……”

&esp;&esp;廖长星这人有时真不知该让人说他是耿直，还是死脑筋。他就差拿出一本门规对着韩南甫大声朗读了，只要韩南甫回一句嘴，一口“罔顾门规”的大黑锅马上就能严丝合缝地落在他脑袋上——天下有这么欺负掌门的弟子吗？

&esp;&esp;流霞峰长老谢清都听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秦陵揶揄道：“我早说长星这孩子老成持重，省了你多少事。”

&esp;&esp;孟飞雪道：“紫绮这性子确实得改一改，亏得岳持懂事，不拿真刀真枪跟她比划，否则不小心伤了碰了，找谁说理去？”

&esp;&esp;韩南甫轻咳一声，经孟飞雪提醒，才想起这里头还有他宝贝女儿的事，立刻顺水推舟、顺坡下驴，顺着孟飞雪的话道：“不错，还是长星思虑周全，就依他说的办，诸位以为如何？”

&esp;&esp;秦陵对廖长星的提议还算满意，点了点头，诸位长老见他表态，自然不会插手多管别峰的闲事，于是尘埃落定，李直藤汁

&esp;&esp;“你……”

&esp;&esp;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正要说话，旁边周勤与韩紫绮像是等来了救星一般，异口同声叫道：“岳持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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