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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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祁衍：“……”

&esp;&esp;他真不是故意唱反调。

&esp;&esp;都被打成这个狗样子了，他也不至于有心情继续唱反调。

&esp;&esp;只是真的觉得很荒谬。

&esp;&esp;“爸，你觉得我载得动他？”

&esp;&esp;明眼人都能看见，这一年，哥哥十三岁，他十一岁。

&esp;&esp;他还没开始长，豆芽菜一样，而十三岁的哥哥整整比他高了得有一个头了。

&esp;&esp;骨架子和明显的骨骼关节都在那里摆着，就算偏瘦，目测起码得比祁衍重二十斤以上。

&esp;&esp;祁衍骑自行车又不是没载过同学，载和他自己一样重的男生就够吃力了。

&esp;&esp;载哥哥？想累死他？

&esp;&esp;“好了！”祁胜斌吼道，“你一个男子汉，怎么可能载不动哥哥，我看你就是懒！”

&esp;&esp;“自私自利，一家人这么一点点事情都不愿意互相帮助，以后你有事情谁帮你？从小教你的孔融让梨，你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告诉你啊祁衍，你要是不想要那辆自行车了，以后车子干脆给哥哥骑！你走着上学！”

&esp;&esp;祁衍闻言愣住了，脸色一变：“凭什么啊，凭什么给他，那是我妈妈给我买的车子！”

&esp;&esp;打他可以，欺负他也习惯了。

&esp;&esp;但谁也不能抢他的车。

&esp;&esp;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他们一起挑的，是他几年前的生日礼物！

&esp;&esp;祁胜斌：“呵，你妈给你买的？”

&esp;&esp;“你妈给你买的了不起啊！你妈花的还不都是老子的钱！”

&esp;&esp;“是老子的钱买的就是老子的东西，老子给你用，那是借给你用，随时可以收回来！别说一辆破自行车了，这个家里，根本没有哪一样东西是你拿钱买的、属于你的！你就是个吃我喝我的小蛀虫，你用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是我养活你！还敢不听我的话？”

&esp;&esp;“……”

&esp;&esp;祁衍睁大眼睛，耳朵嗡嗡响。

&esp;&esp;只感觉到血往脑子上涌。

&esp;&esp;指甲深深陷进书包带子里，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

&esp;&esp;恍恍惚惚被哥哥牵着下楼。黑洞洞的楼梯，漏下一点点阳光。他数着台阶，听着自己胸口撕裂一样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esp;&esp;……自行车，是“借”给我的？

&esp;&esp;这个家里，没有哪件是我的？都是“借”给我的？

&esp;&esp;谁有钱东西才是谁的。不听话就是家里的蛀虫。

&esp;&esp;好，很好。

&esp;&esp;那是不是……我现在给你当儿子，也只是“借”给你当儿子而已？

&esp;&esp;可以，那等我独立了你等着，我一天也不在这个家里多待。长大我给自己买东西，一件也不要你的！

&esp;&esp;祁衍好想哭。

&esp;&esp;他以前为什么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爸爸是这样的。

&esp;&esp;他给他当了十一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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