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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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他可以说是什么病都有，也可以说是什么病都不算。就是先天不足，哪里的器官都有大大小小的毛病。

&esp;&esp;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这样了，犯病的时候很痛，各种治疗，各种药，各种副作用，各项指标忽高忽低，时不时反复一下。

&esp;&esp;经常不能上学，严重的时候身体插满管子。

&esp;&esp;动不动就办修学，也因此交不到朋友。

&esp;&esp;几次病危，却又一直要死又不死，就这么在绝望和希望之间，被温水煮青蛙。

&esp;&esp;每一次进医院，都要花很多钱，也因为这样欠了好多债。

&esp;&esp;孟鑫澜想方设法筹钱，到处奔波心力交瘁，每次满怀着儿子康复的希望，又一次次被打击，也越来越多的怨气。

&esp;&esp;她会哭着说，小晟你放心，妈妈绝不会放弃你。

&esp;&esp;妈妈砸锅卖铁也要救你。

&esp;&esp;却也会情绪失控，抱怨说我这么辛苦都图什么啊？我的青春都为你搭进去了，你为什么总也不见好起来？

&esp;&esp;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你是上辈子被我欠了债来讨债的吗，还要拖我多久？

&esp;&esp;程晟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拖她多久。

&esp;&esp;长此以往，双双心力交瘁。

&esp;&esp;也多少次，偷偷想着醒不过来就好了。

&esp;&esp;那大家就都解脱了。

&esp;&esp;生活太苦了。

&esp;&esp;他知道妈妈不是不爱他，只是压力太大、真的没有力气再温柔。

&esp;&esp;所以他也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尽量不给人添麻烦。学会了无数次身体僵冷地昏睡过去又孤零零醒来，从来没有谁这么温暖地抱住他。

&esp;&esp;给他安慰，说愿意不睡，陪着他。

&esp;&esp;程晟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祁衍，是七岁的大手术之前。

&esp;&esp;手术的成功率谁也不能保证。

&esp;&esp;他本来想着也许就这么死掉也不错，可是手术前几天，他看到了一只有着乌溜溜大眼睛、无比可爱的小天使。

&esp;&esp;他又想多活两年了。

&esp;&esp;小天使现在已经长大。

&esp;&esp;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好很多倍。

&esp;&esp;……

&esp;&esp;第二天，祁胜斌早班出车。

&esp;&esp;一大早六点多，天没亮就走了。

&esp;&esp;孟鑫澜八点钟起的床。

&esp;&esp;隔壁的房门还关着。她等到九点，九点半，十点，怎么还关着？她急了。

&esp;&esp;早上十点，祁衍终于醒了。

&esp;&esp;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熟的，一醒来，只觉得手臂却格外沉重，酸酸酸麻麻麻。

&esp;&esp;当然酸麻，程晟还压着他的手臂。

&esp;&esp;只是，昨晚是背对着他，而此刻却是跟他互相抱着，两人像是把彼此当成了抱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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