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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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蓝色的火光像是引线般燃烧着划破黑夜，手心燃灼着蓝色鬼火的黑衣少年走进花园之中，火焰随着他步子蔓延将这花园燃灼成烂漫火海，一路烧到琉璃塔之上。

&esp;&esp;整个花园亮如白昼，映着伊里尔的脸色惨白，他颤声道：“路达？”

&esp;&esp;段胥身后的白衣少司祭沉默了一瞬，一字一顿道：“阿耶，你在做什么？”

&esp;&esp;他没有等待他父亲的回答，便从袖子里拿出骨笛，于唇边吹响，尖锐的声音如同细密的箭直奔鬼气而去。那鬼气也悚然暴涨涌向路达，伊里尔大叫着不可以不可以，路达却无动于衷。

&esp;&esp;那团鬼气与骨笛声相撞，终究在路达面前暴怒地消散。

&esp;&esp;笛声依然不停，伊里尔奔到路达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腕，路达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琉璃塔轰然倒塌，一地晶莹碎片。

&esp;&esp;贺思慕周身的阵法随之解除。

&esp;&esp;路达终于放下笛子，转头看向段胥，说道：“十七，别再烧下去了罢。”

&esp;&esp;段胥打了个响指，满园的火焰便立刻消失不见，留下一地灰白的灰烬，如同下了一场大雪似的，空气里也飞扬着尘埃，月光重新又把这片土地照亮。

&esp;&esp;贺思慕站在纷飞的白色灰烬中，举手掩住口鼻，微微一笑。

&esp;&esp;段胥突然想到一句话。

&esp;&esp;性若白玉烧犹冷。

&esp;&esp;她笑得并不温暖，亦不快乐，比不上那个获得触感的春日午后的万分之一。

&esp;&esp;他的脚步顿了顿，便走到贺思慕身边，帮她掸掸身上的灰，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她。

&esp;&esp;“你没事罢。”

&esp;&esp;“能有什么事。”贺思慕偏过头，道：“鬼王灯，你如今掌控得很好啊。你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esp;&esp;“这个世界是我不了解而你熟悉的，我想，我还是不给你添乱的好。”

&esp;&esp;起了风，从段胥身上传来清冽浓郁的香气，混合着树木被焚烧后的焦味，仿佛从那个幻境中吹过来似的。

&esp;&esp;贺思慕一瞬间想到幻境中的种种过往，光怪陆离。

&esp;&esp;这是她在人世间闻到的路达

&esp;&esp;顿了顿，段胥补充道：“而且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不自量力地十分担心你。”

&esp;&esp;贺思慕的眸光闪了闪，她走近段胥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不自量力。”

&esp;&esp;人确实脆弱易碎，不过她只是短暂地体验人生。他最好明白，他才是脆弱的活人。

&esp;&esp;他冒犯她的事情，她可还记着呢。

&esp;&esp;路达在远处说道：“二位，打扰一下，可否过来说话？”

&esp;&esp;贺思慕转身走去，段胥便跟着她走到了路达和伊里尔身边。

&esp;&esp;路达的目光转向他的父亲，他一身华丽衣着，珠光宝气却面无人色的父亲，正站在满是灰烬的花园之中，仿佛有什么已经随着琉璃塔轰然倒塌。

&esp;&esp;他拉着他父亲的手腕，平静地问道：“阿耶，除了大哥和我之外，我那些兄弟姐妹们，为什么都没能长到成年？”

&esp;&esp;太聪明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

&esp;&esp;伊里尔清了清嗓子，有些慌张地说：“不过是……生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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