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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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3页）

&esp;&esp;……

&esp;&esp;这声音像是带着力量，是令她觉得极其舒适而有安全感的。书念放松下来，捏紧被子的力道渐渐放松，思绪也从明亮变为了一片漆黑。

&esp;&esp;书念的呼吸变得平缓，慢慢地坠入了梦境的深渊。

&esp;&esp;谢如鹤的歌声像是变得很远很远。

&esp;&esp;随着黑暗的拉近，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轻的像是要听不见，又像是与另一个歌声重叠在了一起。

&esp;&esp;同样的歌词，不同的调子。

&esp;&esp;那个时候，在讲台上，他们两个并列站在一起。

&esp;&esp;底下是坐得整齐的同学，那些面孔因为太久没见，显得陌生又熟悉。年轻的少男少女们，脸上挂着不带恶意的笑容，交头接耳地说着话。

&esp;&esp;书念觉得窘迫，下意识往侧边看。

&esp;&esp;然后，她看到了少年时期的谢如鹤。他穿着干净的校服，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完全听不到同学们的嘲笑声。

&esp;&esp;注意到她的视线，谢如鹤看了过来，眼神里似乎带着安抚，很快就收回视线，继续唱着那首调子跑光了的《虫儿飞》。

&esp;&esp;书念莫名也有了勇气。

&esp;&esp;不顾底下的嘲笑声，认真地把歌曲唱完。

&esp;&esp;画面一闪，周围的天空暗了下来。

&esp;&esp;外头响着大雨向下砸的声音，头顶的风扇转动的声音格外大，教室里也闷热的过分。晚自习，走廊总有板着脸的老师经过，旁边时不时响起女生克制着的惊叫声。

&esp;&esp;明亮的灯管，附近飞着许多一到雨天就冒出来的水蚁。

&esp;&esp;有一只飞到了书念的桌子上，她平静地拿着张纸把它扇走。坐在前面的谢如鹤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转过头来。

&esp;&esp;书念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怕吗？”

&esp;&esp;他没说话。

&esp;&esp;书念的眼角弯起来，安抚道：“别怕，如果飞到你身上了，我就安安静静地帮你弄走，不会让你发现的。”

&esp;&esp;谢如鹤顿了顿，迟疑地点点头，而后将她袖子上的水蚁拍掉。

&esp;&esp;书念愣了下，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头。

&esp;&esp;再抬眼时，却发现谢如鹤仍看着她，眉眼像是多了几分笑意。

&esp;&esp;定格住。

&esp;&esp;在一瞬间，少年时候的她和谢如鹤都消失不见。

&esp;&esp;画面变得昏暗了起来。

&esp;&esp;突然间，书念的身旁没有别的人，自顾自地抱着书往前走。周围有像是同情般的议论声，没有人靠近她。像是怕伤害到她，又像是害怕她。

&esp;&esp;是很寂寞又绝望的感觉。

&esp;&esp;眼前是铁质的宿舍门。

&esp;&esp;书念想推开门，想躲到里面去。

&esp;&esp;还没等她有动作，就听到了舍友阮希彤的声音：“昨晚我跟书念两个人在宿舍，她真的太吓人了……突然就哭了，而且说着一些很奇怪的话，我也听不懂……”

&esp;&esp;“不是吓人啊。”另一个舍友在说，“是她被吓到了吧，毕竟发生了那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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