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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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2页）

&esp;&esp;院墙居然是泥巴糊着荆条编起来的篱笆，院门更是简陋的篱笆门，连木板都没。站在篱笆门外，院子里的情形也尽收眼底。低矮的茅草屋，窗户都是半塌的，用几块木板子支撑着。真真的家徒四壁，的确没有什么好防备的，别说篱笆门，就是没有门也不会有小偷光顾的。

&esp;&esp;这会儿屋檐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正在勾发网，她们手上动作不慢，看着是做惯手工的。

&esp;&esp;听见了脚步声，婆媳二人抬头望过来，看到五大三粗的男人吓得一个激灵，张婆子立刻让儿媳去屋里躲着。

&esp;&esp;她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们可是有东家的。”

&esp;&esp;聂青禾问道：“张婆婆，请问你东家是哪位？”

&esp;&esp;她给那个大汉打了个手势，大汉握着钵大的拳头挥了挥，“谁？”

&esp;&esp;张婆子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似乎自己不说他们就要打进来，倒不如说了还能撑撑腰杆子，兴许他们就怕了呢，毕竟黄家在金台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呢。

&esp;&esp;她就说是黄掌柜。

&esp;&esp;聂青禾笑起来，“张婆婆，你别怕，我就问问黄掌柜给你一个发网几个钱啊？”

&esp;&esp;张婆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esp;&esp;聂青禾继续道：“张婆婆，你有所不知，这发网是我给柳记设计的，我找人做小的给一个钱，大的两个钱。黄掌柜在城西南也雇了一帮妇人勾我的发网，工钱是我给的一半，他给你多少？你帮她破解了我的发网，他一个月起码得给你二两银子吧？”

&esp;&esp;张婆子脸色苍白，嘴唇也哆嗦起来。

&esp;&esp;天煞的黄掌柜！

&esp;&esp;她家条件原本不错，可后来一场意外老头子和大儿子都没了，大儿媳回了娘家，她也病倒了。等她好不容易好起来，小儿子又疾病缠身干不了重活，家里就靠她和小儿媳妇撑着。吃饭原本也难不倒她俩，可儿子的病却要花不少钱，最后她们只能卖房典当家什儿，一来二去就半租半借住在这样一个小破院儿里。

&esp;&esp;她本想着让小儿媳妇回娘家去，重新嫁个好人家，免得被自己家拖累，自己和儿子哪天不中用就一起去了。可儿媳妇又是个认死理的，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肯改嫁。

&esp;&esp;张婆子又只好咬牙撑着继续过日子。

&esp;&esp;前阵子黄掌柜突然找到她，给她家六十斤糙粮，半斤盐，十个鸡蛋，让她给勾一个发网。

&esp;&esp;如果能勾得一模一样就给她十两银子，还让她组织妇人勾发网，她当管事婆子，一个月起码赚二三两，吃饭儿子看病就都有了。

&esp;&esp;张婆子小时候家里是打渔的，勾过渔网，看看那发网就知道是勾的，但是那发网看着简单其实也有一些精巧之处。她一连三天拆了十几个才摸索点门道，勾出个差不多的来，但是还不能一模一样，她就跟黄掌柜派来的俩婆子说，还需要多拆几个多摸索两天。

&esp;&esp;没想到她还没勾得一模一样呢，他已经背着她找人开始勾了？

&esp;&esp;这个混蛋，果然信不得。

&esp;&esp;张老婆子气得浑身发抖，他这是想用六十斤糙粮，就换自己给他弄会勾发网的门道，然后他直接找人勾，这是不想给自己钱啊。

&esp;&esp;这个该死的姓黄的！天打雷劈哟！

&esp;&esp;聂青禾看她那反应就知道肯定是被黄掌柜骗了。这黄掌柜也真是够抠门的，想找人研究技术，居然还不想给钱，就想着卸磨杀驴了。

&esp;&esp;此人真是小气狡诈，合作不得！

&esp;&esp;她也没进去，就隔着篱笆门和张婆子说话，免得吓着她们，“张婆婆，你有没有兴趣跟柳记合作？要是给我们勾发网，价格跟别人一样，我还能教你更多花式，我会的可多了呢。”

&esp;&esp;张婆子很是心动，“闺女，你、你不骗人？”随即她抬手擦了擦浑浊的眼睛看着聂青禾，“你这个闺女长得这么俊俏端庄，一看就是个善良的人，不像那姓黄的满肚子坏水儿。姑娘，你可不能骗人呐，我老婆子可没活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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