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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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明湛道，&ldo;在我心里，他们都是一样的。&rdo;阮鸿飞展臂揽住明湛的肩膀，叹口气，问，&ldo;那你还摆出这幅鬼样子做什么？&rdo;&ldo;你们争来斗去的，我也跟着倒霉。&rdo;明湛道，&ldo;不论他们在想什么，只要去了云南，就是天高皇帝远了。这宫里朝中，依旧是我说了算。魏子敏与你渊源深厚，早先你危及父王与父皇的性命时，他尚且没站出来说什么，如今更不会有什么表示了，见与不见并没有什么分别。&rdo;阮鸿飞见明湛无精打采，笑道，&ldo;怎么会没分别？子尧还在帝都，子敏只他一个弟弟，难免要牵挂的。我都在你身边，他们也不必偷偷摸摸的惹人生疑，索性大家见面把事情说开，岂不光明磊落？&rdo;&ldo;行了，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别总闷着了。&rdo;&ldo;不去。&rdo;明湛仰面躺榻上挺尸，&ldo;你跟相好儿的去吧。&rdo;阮鸿飞摸着明湛的肚子笑，&ldo;我只有你这个相好儿，不跟你去跟谁去？&rdo;&ldo;少跟我说这些好听的。&rdo;明湛恶气难出，郁在心里，别提多难过，&ldo;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你不去上朝，我还特意捡了要紧的跟你说。你呢？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还拿我当白痴，说些个不着调的理由搪塞，你摸摸胸脯，可对得起我？&rdo;&ldo;小胖……&rdo;&ldo;少叫我，我根本不胖。&rdo;&ldo;跟你说个秘密吧。&rdo;按着明湛软软的肚子，阮鸿飞伏下身，在明湛耳畔低声说起来。&ldo;啥！&rdo;明湛脸色大变，嗖的弹跳起来，一颗大头正撞到阮鸿飞脸上。阮鸿飞一声闷哼，捂着半边脸直瞪明湛，&ldo;你故意的吧？&rdo;明湛顾不得阮鸿飞的话，抬起袖子给他揉脸，一面两眼放光，贼兮兮的问，&ldo;真的？你眼见过？&rdo;&ldo;八｜九不离十。&rdo;明湛大笑两声，坐都坐不住了，搓着手在卧室里转了两圈儿，笑道，&ldo;我竟是个瞎子，在帝都住了这么久，竟然全然不觉！飞飞，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rdo;说着又是一阵咕咕唧唧的闷笑。阮鸿飞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对着镜子一照，颧骨处好大一块乌青，顿时气道，&ldo;早跟你说？就你这藏不住三句半话儿的德行，早一点儿，我也不敢跟你说！&rdo;&ldo;飞飞。&rdo;明湛连忙找了药膏来，亲自给阮鸿飞脸上的乌青上药，笑道，&ldo;不是故意的。我不生气了，你也别恼啊。&rdo;阮鸿飞简直懒的与明湛计较。中午用膳时，凤景南一看阮鸿飞脸上的伤，惊了一惊，心道，刚刚这妖孽还好好儿的，怎么这会儿就伤了，莫不是明湛打的。扫一眼正在殷勤给阮鸿飞布菜的明湛，莫非自打登了基，这本事见长，真把妖孽能降伏了？直到晚上，明湛送凤景南回镇南王府，凤景南才有空闲问他阮鸿飞脸上伤的事，且教导明湛道，&ldo;男人就得拿出男人的气概与本事来，万不能被人玩弄于股掌，就是身边人，也要恩威并施，多留几个心眼儿才好。&rdo;&ldo;您还不放心我啊。&rdo;&ldo;那妖孽脸上是你打的。&rdo;虽疑问，却用的是肯定句。明湛眨眨眼，没说话。凤景南只当他默认，也不问原由，便赞道，&ldo;打的好。&rdo;&ldo;我，我可舍不得打飞飞，是不小心碰的。&rdo;明湛顶着压力说老实话。&ldo;那以后多碰几回。&rdo;明湛劝凤景南，&ldo;飞飞好歹是你弟弟呢，我可是你亲儿子，你就不能盼着我们点好儿？&rdo;凤景南瞪明湛一眼，直接带人往书房去。&ldo;什么事啊？还要在书房说？&rdo;明湛絮絮叨叨的，关好书房门，才听凤景南道，&ldo;镇南王府帝都印鉴呢？&rdo;&ldo;干嘛？&rdo;&ldo;干嘛？&rdo;凤景南一挑眉毛，&ldo;你现在已经登基了，把印鉴还我。&rdo;&ldo;那个，现在又没立世子呢。&rdo;明湛谄媚的拉凤景南坐下，给凤景南捏两下肩膀，笑着商量，&ldo;爹啊，虽说我现在登基，其实我身在昭德殿，心在您身边哪。我看，近期内您也立不了世子，再说，有我在帝都，您有什么话直接吩咐我就成了，也不必跟以前似的君君臣臣的不是……&rdo;明湛的话还没说完，凤景南已道，&ldo;少说这些花言巧语，把印鉴给我。纵使我不立世子，镇南王府的事儿跟你也没关系。帝都与镇南王府向来互不干涉政事，咱们虽是亲父子，也公私分明些，你拿着印鉴做什么？&rdo;&ldo;我刚登基，龙椅还没坐稳呢。&rdo;明湛一副剖心剖肺的模样，诉苦道，&ldo;您不知道，满朝文武没一个好相与的，都看我年轻，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会儿正要人帮忙的时候，除了您，我还能信谁呢？&rdo;眼瞅着凤景南皱起眉毛，明湛再添一把火，犹如被抛弃的小可怜儿，眼巴巴的只盼着凤景南心软，&ldo;爹，您可不能放下我不管哪。&rdo;明湛一番唱作表白，想着凤景南纵是石头老心也该软上一软了，谁知凤景南的心真是比铁石硬三分，根本不吃明湛这一套，勾唇道，&ldo;少给我装蒜，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你若是连些个大臣都搞不定，干脆跟我回云南，也不必坐这皇位了！&rdo;妈的，老子被绑架时，帝都腥风血雨，你都能过得悠悠哉，如今倒叫起苦来！凤景南斜明湛一眼，&ldo;少给装模做样，把印鉴交出来。&rdo;&ldo;其实，我一肩担两职，继续做世子也无妨的。&rdo;&ldo;我怕美死你。&rdo;&ldo;哪儿能呢，我早就做熟的。&rdo;明湛拖拖拉拉的不想交权，又道，&ldo;要不，等你找到合适的人，我再交给他算了。&rdo;初初凤景南觉着明湛是有些个爱财的毛病，不过好在心情正大光明。哪知看走了眼，如今不在其位了，还想谋其政呢，说破了嘴皮，他就是不交，把凤景南气的好歹，怒捶桌案，&ldo;你倒是给，还是不给！&rdo;&ldo;别发火别发火。&rdo;明湛忙给凤景南顺气，好声好气的商量着，&ldo;咱们慢慢儿说。&rdo;硬是没句准话儿。屋里没别人儿，凤景南心头蹿火，直接按住明湛捶了一顿，明湛哭爹喊娘，凤景南问，&ldo;你是交，还是不交！&rdo;&ldo;给，给你就是了。&rdo;明湛呜呜的哭两声，抬袖子抹着大泪珠儿，&ldo;就是我做了皇帝，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了。既然是你儿子，分家也要有我一份儿，现在就这么个破印鉴，还动起手来……&rdo;&ldo;你还别跟我来这套！&rdo;凤景南指着明湛冷笑，&ldo;不想挨揍，你就赶紧给我。你一日坐着帝位，便一日不能干涉镇南王府的事！手伸太长，看不给你剁下来！&rdo;明湛看这印鉴是保不住了，当下也不再巴结讨好凤景南，撅着嘴道，&ldo;剁吧剁吧，也叫人瞧瞧您老的威风。我现在好歹也是皇帝，还说动手就动手，叫人知道，我面子往哪儿搁！你这是恃长凌幼，恃宠而骄吧！&rdo;&ldo;恃你个头！&rdo;凤景南半点儿不同情明湛，&ldo;你要不是死皮赖脸的想霸占着帝都权鉴，也不会挨这顿打。&rdo;&ldo;今儿再让你稀罕一晚上，明天乖乖给我送来，不然，还有你好看！&rdo;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给凤景南做儿子！明湛气呼呼道，&ldo;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我！&rdo;&ldo;担心什么！&rdo;凤景南道，&ldo;我与你皇伯父一道回云南，恩科前就走。你只管放开手干，你倒是跟我说说，有什么好担心的！莫非你还收拢不住这些臣子！&rdo;明湛趁机道，&ldo;阿黎他们我用惯了，就还让他们跟着我吧。&rdo;凤景南点了点头。&ldo;我先前手紧，就借用了些银子。&rdo;他把帝都镇南王府的银子都弄到了内库去当私房。&ldo;大管家已经与我说过了。&rdo;凤景南淡淡道，&ldo;既如此，日后三节两寿的，我就不往帝都送礼了，全折合到那银两里去。&rdo;明湛噎个半死，翻着白眼道，&ldo;咱们亲父子，哪儿用得着算得这么清楚啊。&rdo;&ldo;一个儿子三个贼，你不必跟我套近乎。&rdo;凤景南忍不住笑，&ldo;帝都这么大的基业，你还要琢磨我镇南王府这点儿东西，真亏你有这脸皮下手。&rdo;&ldo;你的不就是我的，我怎么没脸下手了。&rdo;明湛自个儿也笑了，他向来挨几下跟玩儿似的，也没心理负担，亲昵的搂住凤景南的脖子，犹不死心的说，&ldo;爹，你真不再考虑考虑帝都权鉴的事儿。&rdo;明湛回到昭仁宫时天已近黑，早过了晚膳时间。身为一国之君的明湛饥饿落魄的犹如难民，捧着面碗，一连吃了三碗，才在阮鸿飞的劝说下意犹未尽的放下小玉碗儿，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ldo;二贱没留饭？&rdo;倒不怪阮鸿飞吃惊，凤景南虽然对明湛向来没啥好颜色，不过却十分看重明湛。如今明湛登基，别看凤景南装的人五人六，一副清高嘴脸，其实内心不知道多得意自个儿儿子做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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