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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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个家才是他真正的家，哪些人才是他真正的家人呢？钟稼禾垂眸坐在那里，似乎也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并不急于辩解什么，只说：&ldo;也许都是注定的，我们上一辈的做错的事，最后还是报应在你们身上。&rdo;程东道：&ldo;我只要一个答案。&rdo;钟稼禾终于看向他：&ldo;阿东啊，你别怪你妈妈，也别怪老程，要怪就怪我，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rdo;又是令人窒息的一段沉默，程东忽然站起来，狠狠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ldo;现在不是要论谁对谁错，我只想知道我他妈是谁，我亲生爸爸是谁！你们究竟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rdo;饮料哗啦洒了一地，花瓶也在地板上摔得粉碎，花枝和养花的水泼得满地狼藉。莫澜从没见过这样失控焦躁的程东，一时也怔在原地。秦江月拿钥匙打开大门，刚踏进客厅就看到这副景象和程东剑拔弩张的模样，急怒道：&ldo;这是怎么回事？&rdo;钟稼禾上前把她拉到一边，绕过满地的玻璃碎片，才说：&ldo;阿东他知道了。&rdo;他没说知道了什么，但秦江月却也在刹那间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感到震惊，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看到莫澜也在场，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她是罪魁祸首，怒目瞪向她。瓜前李下，莫澜拉着程东上这儿来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觉悟，所以看清秦江月目光里的含义，她一点也不惊讶。发生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反而让她放松下来，笑了笑说：&ldo;如果迁怒我能让你们好受一点，就尽管来吧，我无所谓。但程东今天想要的是一个答案，而你们欠他一个解释，我没法代劳。&rdo;秦江月胸口起伏着，咬牙道：&ldo;你有什么资格……什么资格命令我？你早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当年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子根本就不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rdo;她歇斯底里，莫澜却已打定主意，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予回应。&ldo;妈……&rdo;程东打断她，声音沙哑，&ldo;她没有资格，我总该有吧？我爸爸……到底是谁，我要您亲口告诉我！&rdo;除了母亲说的，别人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秦江月用力抿紧了唇，下颌却微微发抖。钟稼禾在一旁拉住她的手，沉声道：&ldo;阿东，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却没本事照顾好你，别再为难你妈妈，她这几十年已经够难受了。&rdo;程东浑身僵硬，差点站不稳：&ldo;真的是你？&rdo;&ldo;是我，对不起，这么多年，不能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守在你身边，是我对不起你。&rdo;所有道歉的话此刻都显得苍白，程东看向母亲，她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眶就已说明一切，可他仍然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满地的碎片和残花枯枝，正如他纷乱的心境，想要梳理，却根本无从下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离。眼睁睁看着他背身离开，秦江月也再没说过一个字，等大门哐地一声阖上，她才虚脱似的瘫坐在沙发上，揪住胸口的衣服。钟稼禾连忙上前道：&ldo;不舒服吗？快点平躺下，我帮你拿药。&rdo;秦江月摇头，吃力地抬眼看向莫澜道：&ldo;快……快去追程东，我怕他有事……他太倔了。&rdo;莫澜对她道：&ldo;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rdo;任谁遇到这样的事，都需要一个过程来接受，或许在父母眼里程东永远是孩子，但实际上他已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只要冷静下来一定能处理好这一切。秦江月不喜欢她，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却宁可托付她这个&ldo;外人&rdo;也不愿儿子伤心。倘若今天是她站在秦江月的位置，也未必比她做得更好。…莫澜站在程越峰的病房里。他不喜欢花花糙糙，知道他脾性的人来探病都不带花束来，病房里没有颜色，多少显得冷清。&ldo;那小子怎么样？&rdo;他躺在病c黄上，问起程东的情况。&ldo;他没事，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rdo;&ldo;我遵守了约定。&rdo;莫澜冷淡地笑笑：&ldo;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答应过你的事，也一定做到。胰岛素针头的案子已经有了不错的进展，我一定会赢。借此机会，公司现有的资产我都申请了保全，在背后做小动作的人，暂时做不了什么。等案子了结，再专心把人揪出来就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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