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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答道：&ldo;我做和尚，无非是想到庙里讨生活。现在有活路了，何必还要守戒律当和尚？我决定从此就跟着二小姐三少爷了，他们正好少个跟班，我做别的不成，当跟班是绝对没有问题。对不对？&rdo;然后他拉着椅子向前挪了挪，几乎要把脑袋伸到大少爷的眼皮底下。非常诚恳的对着大少爷的眼睛，他正色又问：&ldo;大少爷，你的意见呢？&rdo;马英豪想了一想，随即答道：&ldo;二妹和老三也还是小孩子，家里有仆人伺候也就是了，哪里还需要跟班？我看你的新职业，并不是长久之计。&rdo;无心郑重其事的对他摇头：&ldo;没有关系，混一天，算一天。&rdo;马英豪沉吟着笑了：&ldo;也是。&rdo;无心又问：&ldo;大少爷要回来住几天？&rdo;马英豪心平气和的答道：&ldo;关于二姨娘的丧事，我打算向二妹交待一下账目明细，等到父亲回来了，二妹也可以独自去向他做汇报。另外听说八姨娘失踪了，有人在花园河里捞上一具尸体，很像八姨娘。我打算去医院瞧一瞧，另外也看看五弟。五弟年纪还小，没了娘可真不行。&rdo;无心说道：&ldo;听说府上大太太没有子嗣，五少爷年纪小，可以让大太太来抚养嘛！&rdo;马英豪做了个哑然失笑的表情：&ldo;这个……总要双方愿意才行。&rdo;然后他顿了顿，笑容渐渐收敛了：&ldo;而且我在大太太面前毕竟是个晚辈，也没有资格指手画脚。&rdo;无心淡淡的答道：&ldo;没错。事不关己的话，指手画脚是不大对劲。&rdo;马英豪静静听着，感觉他每一句话都来得别有用心。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而又别有用心，并且表明了要追随二妹三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伸手贴在温暖的窗玻璃上，马英豪笑道：&ldo;大白天的，怎么不出去走走？&rdo;无心全神贯注的搓着手上蔻丹：&ldo;府上人多，我是个外人，总不好跑到别人的院子里叨扰。倒是听说花园里菊花开得很好，可我胆子小，不敢去。&rdo;马英豪把目光转向了他：&ldo;是因为八姨娘的缘故吗？不过光天化日之下，想必不会有事。&rdo;无心摇了摇头，闲闲的又道：&ldo;光天化日之下，鬼怪照样横行，只是你我看不到而已。&rdo;马英豪饶有兴味的问他：&ldo;哦？谁看得到？&rdo;无心往手背上啐了口唾沫，然后继续搓：&ldo;鬼怪自己看得到。&rdo;马英豪在无心面前，有点坐不住。他一团和气的告辞走了，一出院门就变了颜色。而无心先是吓跑了四小姐，又说走了大少爷。独自把手背搓得通红，他终于除去了皮肤上的红色蔻丹。他也不知道作怪的人到底是谁，所以敲山震虎。隐患未除，持久的安逸就要不得。杀蛊因为赛维总也不回来，所以无心只好坐在窗前自娱自乐。他发现蔻丹是很有趣的东西，可以用它在自己的手背上画出一道一道鲜红的符。他放心大胆的停止了呼吸，低下头慢慢的描画，画完了再撅起嘴轻轻的将其吹干。及至指甲油当真凝结了，他再很细致的去把它一点一点抠下来搓下来，最后搞得手背通红，像被人狠狠挠破了皮肉。到了下午，赛维把胜伊扯回了家。两人已经言归于好，赛维在脖子上添了一条新纱巾，胜伊的脑袋上也多了一顶新猎帽。带着凉气进入东厢房，他把一只五颜六色的大纸盒子放到炕桌上，又对着里间嚷道：&ldo;隔着窗户就看到你啦！喏，给你带了日本点心吃。哼，你还有功了！&rdo;无心搓着手，笑微微的走了出来，问他：&ldo;你不生我的气了？&rdo;胜伊正要扬头回答，忽然见他手背有异，连忙拉起他的手细看了一番，又伸了冰凉的鼻尖去嗅。赛维正好推门进了来，见状便是笑道：&ldo;你可真是前倨后恭到了极点，上午还要欺负他呢，现在就改行吻手礼了？&rdo;胜伊把无心的手向下一掼：&ldo;呸，他玩你的蔻丹！&rdo;赛维看他把蔻丹往手背上乱涂乱画，分明是在祸害东西，但是并不着恼，只和胜伊拌嘴：&ldo;你不是也用过我的雪花膏？&rdo;胜伊存着一腔求偶的热情，极力修饰自己，从少年时代起就依赖上了生发油和雪花膏。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他挑起两条平淡的眉毛，预备转移话题：&ldo;瘸子真是豁出去了，大白天的就往妈院里进。怎么着，他还要把爸爸顶下去不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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