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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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卫国等人杀出经验了，随着大队长走遍全村，脚上一双翻毛大皮鞋不知踹破了多少户院门。无心和苏桃躲在大队部里，就听外面一阵一阵的起枪声。无心一张接一张的写大标语，苏桃哆哆嗦嗦的刷浆糊。两个十六七的半大男孩守在一旁，似乎还是钢厂车间里的学徒。每当无心和苏桃合作制出一批标语了，男孩们便捧着标语跑出去，顶着流弹四处张贴。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工夫，战斗结束。无心推开窗户吸了口气，吸了一鼻子的血腥味道。负责贴标语的一名男孩跑了回来，被无心抓住问道：&ldo;外边怎么样了？&rdo;男孩兴奋得双眼放亮：&ldo;马上就要在打麦场开大会了，你们不去瞧瞧？&rdo;无心看了苏桃一眼，随即摇头道：&ldo;我们还有笔墨纸张要收拾呢，没时间去。&rdo;男孩用力挣开了他的手：&ldo;你们不去，我可去了！&rdo;男孩刚跑，外面响起一阵欢声笑语，正是小丁猫等人和大队长走进了院子。无心和苏桃蹲在角落里，一时来不及撤退；而小丁猫进房之后坐在了大队长的椅子上，一边从马秀红手中接过一只拧开了的水壶，一边对大队长说道：&ldo;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rdo;大队长对着他一挑大拇指：&ldo;还是你们厉害，你们水平高，战斗力强。你们一开火，他们全完！&rdo;小丁猫一笑：&ldo;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我们不打，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本事。&rdo;大队长又问：&ldo;丁同志啊，那批俘虏咱们怎么处置？&rdo;小丁猫平淡的答道：&ldo;该劳改的劳改，该杀头的杀头。&rdo;大队长咬牙切齿：&ldo;妈了个逼的，杀头都不解我的恨，我恨不能油炸了他们！&rdo;小丁猫竖起一根手指：&ldo;好主意，去找口锅，油炸几个。&rdo;大队长张嘴露出了傻相：&ldo;丁同志，不行啊。&rdo;小丁猫看他：&ldo;怎么不行？&rdo;大队长坦诚的告诉他：&ldo;太费油了。&rdo;小丁猫挑起两道眉毛：&ldo;没有油，总有水吧？我查过了，李各庄从去年到现在，只死了三个人。三个人啊，说明什么？说明你李各庄阶级斗争的盖子没揭开！我亲自带兵来支持你，你不行动，我就换别人来行动！&rdo;小丁猫说完了话，起身便走。大队长愣了愣，连忙颠颠跟上。无心和苏桃缩在角落里，知道他们是开大会去了。傍晚时分，大会结束，李各庄彻底成了联指的地盘，李各庄的民兵也将随时听候联指的调遣。晚饭是在大队部里吃的，为无心张贴标语的两个男孩，一个苍白着脸吃不下饭，另一个端着饭碗，一直在一块破砖上蹭鞋底。打麦场的土地都被鲜血浸透了，男孩穿了一双新球鞋，踩得满脚泥泞。小丁猫没有即刻返回文县，他提前摸透了各生产队的状况，凡是能拉拢的，全部拉拢；不能拉拢的，就扶植一方消灭一方。实在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他没办法，只好绕道。在外面跑了一个礼拜，到了第八天中午，小丁猫决定打道回府。临行之前，他在武卫国等人的簇拥下站在一条土路上，对无心问道：&ldo;你看，我们这一趟的成绩如何？&rdo;无心拎着一只空桶，桶里装着一大把毛笔：&ldo;我水平太低，说不明白。&rdo;小丁猫微微探头：&ldo;苏桃说说。&rdo;苏桃空了手，因为彩纸都被用光了。低头望着地面，她嗫嚅着答道：&ldo;我也说不好。&rdo;从小丁猫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苏桃的额头和眉毛。苏桃的眉毛弯弯的，一根根眉毛紧贴着肉，匀匀称称的由里向外生长。小丁猫若有所思的出了神，认为从眉毛看，苏桃还是个处女。&ldo;在村里住了一个礼拜。&rdo;小丁猫对着苏桃开了口：&ldo;不习惯吧？&rdo;苏桃像只蚊子似的，低着头哼哼道：&ldo;还行。&rdo;小丁猫又道：&ldo;你和无心分工协作，效率还挺高。&rdo;苏桃从鼻子里&ldo;嗡&rdo;了一声。小丁猫微微弯着腰，一双眼睛从苏桃移向了无心。他从无心的鼻梁开始往下看，看到最后，伸手摸了摸无心的脸：&ldo;你是挺嫩，年轻嘛，哈哈。&rdo;无心歪着脑袋，想和小丁猫对视。然而小丁猫避开了他的视线，直起腰开始张罗着上车了。当晚，他们回了文县指挥部。指挥部里来了新人，名叫李作诚，本是个退伍兵，如今投在小丁猫麾下，和杜敢闯齐头并进，堪称雌雄双煞，只是头脑不如杜敢闯，导致在联指内部地位不高。小丁猫跑到文县另起炉灶，他立刻就在保定拉了一批人马，充当小丁猫的嫡系队伍，同时又把能弄到的枪支弹药装上车皮，在杜敢闯的指挥下一并运来了文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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