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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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ldo;我太脏了。&rdo;白琉璃不耐烦的一挥手：&ldo;外面有。&rdo;无心不得要领：&ldo;外面……哪有？&rdo;白琉璃言简意赅的答道：&ldo;河里！&rdo;无心在附近的小河里洗了个澡，洗了澡后又蹲在河边洗他的衣裳。肚里有食的感觉实在是美好，他把湿漉漉的袍子裤子搭在河边的矮树枝上，让春风把它们尽数吹干。藏民们都不吃鱼，但是白琉璃显然不是藏人。无心看到河水清澈，小鱼很多，就光着屁股站在浅滩中，弯腰徒手抓了五六条。用结实的草叶编成绳子穿过鱼鳃，他在傍晚时候，拎着一串小鱼回到了白琉璃的面前。他问白琉璃：&ldo;你吃不吃鱼？&rdo;问过之后，他试试探探的抬起了一只手。小鱼被碧绿的草绳穿成一串，还在垂死挣扎的摇头摆尾。几点水珠被鱼尾巴甩到了白琉璃的脸上，白琉璃向后一躲，心想他怎么还不死呢？&ldo;我吃鱼。&rdo;白琉璃虎视眈眈的盯着他：&ldo;我什么都吃。&rdo;无心想要讨好白琉璃，所以生了一小堆火，很仔细的烤熟了小鱼。白琉璃慢吞吞的吃了三条鱼，顺便又在余下几条鱼上下了蛊毒。颇为紧张的坐在床边，他提起精神等待无心暴毙。然而无心吃饱喝足之后，把一盆水端到了他的面前，当真履行起了仆人的职责：&ldo;先生，要洗脚吗？&rdo;白琉璃认真的审视了他的气色，看他脸上白里透红，绝没有要死的意思。六神无主的摇了摇头，他茫茫然的答道：&ldo;不了，上个月已经洗过一次了。你……感觉怎么样？&rdo;无心若无其事的答道：&ldo;我感觉很好。&rdo;白琉璃点了点头：&ldo;哦……不要叫我先生，叫我白琉璃。&rdo;无心的靴子已经烂穿了底，下午洗过澡后就一直是打着赤脚。白琉璃不洗，一盆水正好省给了他。及至他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他问白琉璃：&ldo;能给我找个住处吗？&rdo;白琉璃的居所，总共有好几间屋子，可是只有正当中的一间是可以休息的卧室。白琉璃没看他，只若有所思的向后一挥袖子。无心有点受宠若惊：&ldo;我和你一起睡？&rdo;白琉璃一点头：&ldo;嗯。&rdo;白琉璃的床榻柔软光滑，铺着层层丝绸。无心满以为自己能睡个舒服觉，不料等白琉璃在外侧也躺下了，他抽抽鼻子，忽然感觉周遭气味不对。不着痕迹的把脸扭向白琉璃，他控制着力道吸气，发现白琉璃的身上有一种复杂奇异的臭。不像人的体味，倒像是油脂香料混合变质了，其中又加了一些化学品。其味之怪，真还不如大粪臭得纯正。他可以不呼吸，但是白琉璃偶尔一翻身，自会扇动空气钻入他的鼻孔。他很难熬的转身背对了对方，心想与其享受臭烘烘的丝绸被褥，还不如出去露宿。他一动，白琉璃开了口：&ldo;无心，你身体很好。&rdo;无心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装傻：&ldo;是，我从来不生病。&rdo;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白琉璃忿忿然的又给无心下了十几种蛊毒。到了第三天，他咬牙切齿的望着活蹦乱跳的无心，亲自烤了一只大黑蝎子给他吃，不吃不行，不吃就滚。无心把黑蝎子吃了，嚼得满嘴脆响。吃完之后他出门了，白琉璃没有拦，等着他死在外面。不料到了晚霞满天的傍晚时分，无心拎着两只断了脖子的画眉鸟，笑嘻嘻的又回来了。白琉璃感觉自己的强大巫术在无心面前全成了笑话。悲哀的吃了一只烤画眉鸟，他低头咳嗽了两声，人一下子瘦了许多，围在腰间的白银腰带也松松的挂在了胯骨上。到了夜里，白琉璃睡不着觉，坐在床上发呆。无心现在仰仗着他的食物以及房屋，所以不好抛了他独自大睡。打着赤膊蹲在他的身边，无心轻声问道：&ldo;你怎么不睡啊？&rdo;白琉璃扭头望着窗外的白月亮：&ldo;我忧郁。&rdo;无心很温柔的问道：&ldo;我给你唱首歌？&rdo;白琉璃点了点头：&ldo;好。&rdo;无心其实不大会唱，但是愿意安慰安慰白琉璃。开动脑筋思索片刻，他开口唱道：&ldo;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rdo;白琉璃一摆手：&ldo;算了算了，很吵。睡觉吧。明天你吃饱了就给我滚，我不要你了。&rdo;无心躺下了，歪着脑袋看他的背影，是非常的不想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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