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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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esp;&esp;林诗懿在满室的阒静里隐约听见了类似“悬梁”、“悔恨”的字眼，她忍不住蹲身，凑近了齐钺的身边，想要弄个明白，却听见齐钺混乱地说着——

&esp;&esp;“两次了，为什么要我两次看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自缢在我的面前……”

&esp;&esp;短暂地沉默之后，也许众人并不能听清齐钺在说什么，却都听见林诗懿颤声道：“所有人，都下去。”

&esp;&esp;荆望帮忙把齐钺抬回榻上，嘴边梗着一万个问题，却禁不起林诗懿的一个眼神，全都咽了回去。

&esp;&esp;房中只剩下这对两世的怨偶。

&esp;&esp;林诗懿攥着齐钺的襟口摇晃着昏迷不醒的人，“齐钺，你不要装睡！你起来，给我说清楚！”

&esp;&esp;“梅香姐姐，孩子都已经会叫娘了，我还能怎么办？你教教我……”

&esp;&esp;“我以为他会对你好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你原谅我……”

&esp;&esp;房中只剩下齐钺胡乱的呓语。

&esp;&esp;“不会的……姐姐很好看……哪个眼瞎的……敢说姐姐丑……等我长大了……就，就娶你回家……”

&esp;&esp;两世的眼泪终于滑落林诗懿的颊边。

&esp;&esp;那年林诗懿只有九岁，母亲新丧刚刚三年。

&esp;&esp;每到妻子忌日的前后许多天，林怀济除了上朝以外的所有时间都会把自己锁在房里，不是对着房内的那副画像饮酒发呆，就是一遍遍地临摹着画像。

&esp;&esp;九岁的林诗懿总想挤到林怀济的怀里，央求着爹爹带自己玩耍。她还太小了，不懂往日里对自己有求必应的爹爹为何总在这段时日里敷衍自己。

&esp;&esp;那天她照例硬要闯进林怀济的房里，付妈妈自是拦不住的。

&esp;&esp;她钻进林怀济的怀里好一顿撒娇，却发现爹爹只是望着眼前的画作发呆。

&esp;&esp;心中一时不忿，她撒气似的一把推倒了桌边的茶盏，茶水浸透了桌上吸引了林怀济所有目光的画作。

&esp;&esp;在林诗懿的记忆里，那是林怀济此恨绵绵无绝期（二）

&esp;&esp;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猧儿撼起钟声动，二十年前晓寺情。

&esp;&esp;草原上特有的沙百灵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啼，惊醒了丹城内不知道哪一户人家看门的小犬，夜风送来草原馈赠给整个北境盛夏的凉意。

&esp;&esp;这是一个适合回忆的夜将明。

&esp;&esp;林诗懿想要冷静，就像她这一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esp;&esp;但她做不到了。

&esp;&esp;她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与齐钺说过梅香的故事；也不敢去想齐钺看到了哪两个重要的女人自缢于前，更不敢猜测这意味着什么。

&esp;&esp;还有那个会喊娘的孩子？

&esp;&esp;她两世都不曾生养过，哪里来的孩子？谁的孩子……

&esp;&esp;齐钺似是在向她答话，可最终只剩下胡乱的梦呓；她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esp;&esp;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不愿再留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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