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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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1页）

&esp;&esp;她只能牵着饭兜站在教堂外面看着黑夜里的十字架。

&esp;&esp;她脚步一直没有停，等回过神，面前是一片墓地。

&esp;&esp;外面有一个招牌，招牌上面写了三个大字——先人居。

&esp;&esp;四周一片死寂，和先人居隔了一条河的对岸是矮矮的居民房。

&esp;&esp;周摇也坐在路边，手里拽着饭兜的牵引绳。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她那一刻只是很想哭。和之前躁狂的时候是两个极端，她将胳膊放在膝盖上脸埋在胳膊里，或许是听见她的哭声，饭兜一直在用胳膊和爪子扒拉周摇也。

&esp;&esp;两种情绪的极端就像是水深火热，她有些承受不了这两种极致情绪的转换，身体里说不出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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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桥在今天晚上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目睹周摇也崩溃大哭。

&esp;&esp;在他看来周摇也是什么样的人？

&esp;&esp;聪明、毒舌、发生了那种事情照样考年级、三十棵树

&esp;&esp;◎生肉◎

&esp;&esp;周摇也的爆发只在上交的考卷回到她手里再一次皱巴巴之后，她又听见病原体和同性恋这两个词。

&esp;&esp;她们或许应该感谢她吃了镇定作用的药物。

&esp;&esp;周摇也将皱巴巴的考卷抚平，然后深吸一口气，抬脚从桌子下面踢歪了前桌林溪的椅子，快准狠：“病原体同性恋……”

&esp;&esp;她轻声念着这两个词，抬眸以沉静之姿看着恼羞成怒转过头看着她的林溪：“我爸爸是个同性恋，但是他没有和那个男的结婚，法律不允许两个男人结婚，但是没有不允许两个男人住一起或是发生性关系，所以我爸算是道德层面里的恶心老鼠。我也是好奇，你是没有自己爸爸吗？一天到晚说我爸爸？让我想想你有没有爸爸，有的吧。他酒驾。我妈妈车装了行车记录仪，我估计回去翻翻还能翻到。酒驾那就不一样了，那是要进去警察局里住几天的，你妈妈那天还包庇了是吧？需要我去警察局里跟警察讲讲那天的经过吗？”

&esp;&esp;周摇也用最平静的语气掺杂着笑意说出了一大段话，她会输，也不会输给她们。

&esp;&esp;没给林溪开口的机会，周摇也哼了一声：“所以下次别让我从你嘴巴里听见这两个词。有这个时间和别人说我有艾滋我爸爸是同性恋，还不如多看两道题，否则那么努力还和我差那么多分数，显得你像个蠢出天际的长舌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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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絮回滨城之后，给傅沛送了一份礼物，感谢她这段时间对周摇也的照顾。傅沛推脱了好几次才收下：“现在是孩子最关键的事情。”

&esp;&esp;裴絮知道，她已经和法院说明了周摇也要高考的情况，人情味还是有的，最后延迟了开庭时间。

&esp;&esp;周摇也上次把林溪教训了之后，林溪没再敢惹周摇也。最后一个月都不到的冲刺时间，所有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esp;&esp;裴絮准备去给周摇也买点筒子骨炖汤，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成了个扫把星，她想到了之前在菜市场被赵芳指指点点的女人，现在她和那个女人也差不多走去哪儿都没有人愿意卖东西给她。

&esp;&esp;裴絮没有撒泼闹起来，只是转身就要走。正巧看见帮人修完东西的林根生，他背着他的工具包，看见裴絮之后也当作没有看见，跨上他那辆摩托车就走了。

&esp;&esp;裴絮也没有难过，只是短暂地失神之后开车去洵川买菜。

&esp;&esp;虽然路上很花时间，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她如同报复消费一般地买了一后备厢的东西。

&esp;&esp;应季水果不应季的水果她都买了好多，然后送了一些给傅沛，但考虑到自己这么遭人嫌，裴絮给她挂在了家门口的栏杆上，没让人看见就走了。

&esp;&esp;开车回十九道，有些热闹。

&esp;&esp;坡下停了几辆军用车。

&esp;&esp;一等功的匾牌送到了某一户人家。是之前在菜市场没人愿意卖东西给她的女人，上次见她时是十月份，当时她怀着孕。

&esp;&esp;当时还在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抱在了手里。

&esp;&esp;甚至还有记者扛着摄影机在采访，接受采访的人是赵芳：“…………沈随是个好孩子，他们家很苦，爸爸瘫痪，家里没有人赚钱，我们邻里之间也是经常帮助。”

&esp;&esp;裴絮想到了之前她在菜市场时指着人家怀孕的妈妈说是扫把星，说她克死了儿子。现在倒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裴絮在车里不屑地嗤了一声，按了一下喇叭，提醒赵芳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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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记者还来到了学校里采访，周摇也看着临时挂出来的横幅。

&esp;&esp;横幅上字不多。

&esp;&esp;——“向我校优秀学子沈随同志致以崇高敬意”。

&esp;&esp;周摇也想到这个名字自己当时在游泳馆的纪录保持名单上见过。陈嘉措中午找她吃饭时给她解释：“沈随哥比我们大了五岁，但是人特别好，去年冬天的时候见义勇为救人的时候牺牲了。他妹妹和我们差不多大，九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抱走了，沈叔叔在外面打工但是出了事故，人瘫痪了。家里就阿姨一个人，今年年初阿姨怀孕又生了一个儿子。”

&esp;&esp;“还好南简姐姐今天不在，否则又要伤心了。”林桥端着餐盘在陈嘉措旁边坐了下来，突然搭了句话。

&esp;&esp;她和陈嘉措一起吃饭，四周都不会有人坐过来。周摇也看着坐下来的林桥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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