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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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嗯？”赵羲姮认认真真给他吹粥，头也没抬。

&esp;&esp;“有个人生下来就在淤泥里，甚至以为所有的人都在像他这样生活，假如你是他，而有一天你忽然见到了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光鲜亮丽，你会不会想杀掉那个人？”

&esp;&esp;冷不丁听卫澧这么阴森森的发问，赵羲姮手一抖，勺子就掉回碗里了，她眼中有未来得及收回的惊诧，显然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esp;&esp;卫澧被她眼生中的惊诧刺激的生怒，他钳住赵羲姮的下巴，“问你话，回答。”

&esp;&esp;赵羲姮

&esp;&esp;驿站的老板娘显然很喜欢赵羲姮，昨天出门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给她带了一只糖人。吹成了孙悟空的模样，威风凛凛地扛着金箍棒。

&esp;&esp;赵羲姮很喜欢，高高兴兴谢过了老板娘，然后对着精致的美猴王的脑袋，啊呜一口，咬掉了他半个头。

&esp;&esp;甜丝丝的麦芽糖化在口中，整个人都变得幸福起来了。

&esp;&esp;驿站老板从外面拍拍雪进来，道，“今年过年就留在这儿吧，你哥伤不是还没好吗？驿站一到过年投宿的也不多，你们在，人多正好过年也热闹，我让你婶婶给你做江米条吃……”

&esp;&esp;老板娘拍了他一下，“提什么过年，现在谁敢过年，不要命了？”

&esp;&esp;赵羲姮叼着糖棒，凑过去给老板娘搓冻得红彤彤的手，然后腻歪着问她，“婶婶，怎么不能过年啦？我自打来到平州，就发现平州和别的地方大不一样，别的地方早早就开始准备过年啦，怎么平州还是这样冷清？”

&esp;&esp;老板娘也实在喜欢这个孩子，然后悄悄拉着坐在炉子旁，小声道，“平州从今年开始，下令不让过年了，若是谁家大张旗鼓过年过节，便要拉进平州的刑场，为这事儿，平州都死了好几千人。自打卫澧接管了平州以后，咱们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能过，天天提心吊胆的。”

&esp;&esp;老板也凑过来烤火，“这彪货兴许是脑子有泡，见着了人家高兴，他就不高兴，总是不愿意让人好过。咱们有啥乐呵事儿，也就关起屋子来自己过，在外头可不敢笑。”

&esp;&esp;说起卫澧，两个人好像又说不完的抱怨。

&esp;&esp;“你是不知道，他年纪轻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得了镇北王稀罕，镇北王就把他当自己儿子养了，他就天天腰上别俩刀，搁山上山下舞舞玄玄的，今天砍个这个人，明天又揭了那个的皮。结果好家伙，人家把养爹一家都杀了，自己称王称霸了，真是个没人肠子的畜生。”

&esp;&esp;赵羲姮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卫澧或是副将听见了，她悄悄回头看一眼，并未发现两人的身影，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esp;&esp;于是急急忙忙转移话题，“婶婶，我才来平州，不知道平州还有什么好吃的，你给我讲讲嘛。”

&esp;&esp;老板娘开始絮絮叨叨给她数算平州的吃食。

&esp;&esp;赵羲姮却有些分神，心道原来平州这样冷清寂寥，都是卫澧一人造成的，他连年节都不让人家过，又不让老百姓笑，遇见了还要杀死他们，这种独裁残暴又违背人性伦常，怪不得大家都怨声载道，对他不满意呢。

&esp;&esp;至于他杀了养父一家夺权的事儿，上次听那刺杀他的人说过了，因此没太惊讶。

&esp;&esp;她也弄不明白卫澧不让人过年过节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开始抽风。他难不成是年兽转世，怕鞭炮声？

&esp;&esp;至于在这儿过年这种事儿，赵羲姮是万万不敢应承下来的。

&esp;&esp;卫澧不让平州百姓过年，他们偷着过看不见就算了，现在当着他面儿阳奉阴违，她委实替这一家担心。

&esp;&esp;离过年还有九天，希望卫澧能如副将所说的，明天就活蹦乱跳带着她往平州走，也希望这一家当真能不掉脑袋，好好过个年。

&esp;&esp;第二天一早，赵羲姮还在梦中，房门就被人踹了一脚，根据力度来判断，她觉得应该是卫澧那个老狗下床了，不然也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儿踢门板子。

&esp;&esp;卫澧站在房门前，负手而立，黑衣愈发衬得他那张大病初愈的苍白。

&esp;&esp;房内的赵羲姮还没反应，他又踹了脚门，大有赵羲姮不开门，他就把门踹倒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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