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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听见这句话，小国王终于抬起了眼睛，壁炉的火光把他的侧影投在对面粗糙的原石墙壁上，他看起来像是修道院里画在穹顶上的圣人，天生一张悲天悯人的脸，连那双淡绿色的眼睛都与教皇青睐的祖母绿相似。

&esp;&esp;“所以我必须将‘伦敦救赎者’的称号，送给另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小国王冷笑了一声。

&esp;&esp;“作为您的近卫队长，我很遗憾，是的。”洛伦佐丝毫不肯退步。

&esp;&esp;小国王霍然抬眸，手里的玻璃杯高高抬起狠狠砸下，碎裂迸溅的透明矿物四散飞溅，尖锐的碎片弹跳起来划破了洛伦佐的脸颊。

&esp;&esp;以撒丁刺客的反应能力，他当然有办法在国王愤怒摔东西之前制止对方，可他完全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只是举起手为小国王挡住了一片飞向国王眼睛的碎片。

&esp;&esp;细长的伤口里涌出了鲜红的血，洛伦佐不甚在意地用大拇指抹去血迹，在嘴边舔了舔，大大咧咧地往衣服上一蹭，心平气和地与小国王涌动着暴风的眼睛对视。

&esp;&esp;“您不觉得您有点僭越了吗？埃塞克斯伯爵阁下。”

&esp;&esp;小国王换了个人称，疏离客气的敬语显示着他已经生气了，这样孩子气的宣告方式反而让洛伦佐差点笑起来——这时候倒是不像一个心狠手辣的国王了。

&esp;&esp;“世道难挨，伯爵也没饭吃，国王没了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饭票。”洛伦佐嬉皮笑脸，态度却很坚定。

&esp;&esp;小国王冷冷审视了他很久，要是换了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已经被国王可怕的眼神给压得大汗淋漓，可是撒丁刺客最熟悉的就是杀意，小国王的眼神再有压迫感，毕竟比不上真刀真枪的危险。

&esp;&esp;于是最后败退的成了小国王——颠茄威力犹存，让他长时间地瞪人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体力活。

&esp;&esp;“我知道了。”小国王从牙缝里不甘不愿地挤出这一行字，脸上写满了阴沉压抑。

&esp;&esp;“多谢陛下体恤。”撒丁刺客之首笑嘻嘻地朝他眨眼睛，大逆不道地伸出手捋了一把国王的头发，在国王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收手。

&esp;&esp;“我猜威廉·斯图亚特的眼线一定已经将我中毒的事情传递给他，斯图亚特应该很快就会返回伦敦城，最晚也就是今天晚上，我会和他谈一谈。”

&esp;&esp;一条路走不通，小国王也不再纠结，很快冷静下来思考另一个可行的方法。

&esp;&esp;“按照王权法案，斯图亚特的王位继承顺序排在。

&esp;&esp;“日安，我的国王陛下，您看起来不太好。”斯图亚特站在门口，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用没有波澜起伏的声音道，“那个愚蠢的撒丁武夫显然是严重失职了。”

&esp;&esp;小国王抬起双手，将硬壳书啪地一声合拢，回头看向自己的斯图亚特公爵。

&esp;&esp;深蓝淡绿的两双眼睛相对，斯图亚特才发现，不论外貌如何变化，身躯如何消瘦脆弱，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里始终盛着一个足够强大骄傲的灵魂。

&esp;&esp;属于国王的灵魂。

&esp;&esp;小国王用了一段时间看了看斯图亚特，语气温和：“您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外面风雨很大，需要喝一杯热茶吗？”

&esp;&esp;斯图亚特浑身都在滴水，一头柔顺乌黑的卷发湿哒哒地贴在背上、脖颈上，长裤和外衣都吸饱了雨水，沉甸甸地往下坠落，长靴底部都是泥泞，显然这一路十分艰难，而就算他掩饰得再好，小国王也从他眼底的青黑疲倦和胡茬上看出他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好好休息。

&esp;&esp;不等斯图亚特回答，小国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将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推向对面，语调温柔：“请坐下来吧，我的公爵。”

&esp;&esp;斯图亚特顿了两秒，终于走过去，在国王对面坐下，却没有伸手去碰那杯茶：“看见您好好活着，我感到十分欣慰。”

&esp;&esp;小国王笑起来：“您这话听起来有点刺耳。”

&esp;&esp;斯图亚特深蓝的眼睛一片冷厉：“那您不会想到，我听见这个消息时是什么感受。”

&esp;&esp;年少的国王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想了一会儿：“请不要这么生气，我的公爵，事实上，这对于我们，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esp;&esp;斯图亚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裂开了，但他很快收拾好了心情，短暂地呼吸两下，放松下紧绷的肌肉，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愿闻其详？”

&esp;&esp;“您进入伦敦时应该看见了现在的局面，兰开斯特和格罗斯特打得不可开交，整个伦敦都陷入了无序的混乱，‘伦敦救赎者’这个称号，不知道公爵阁下有没有兴趣？”小国王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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