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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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3页）

&esp;&esp;关键时刻下这种诛杀令稳定大局，在法理、人情上都是最正确的做法。

&esp;&esp;但局面得到平定后，有些过度善良的民众往往分不清自己与暴民的区别，甚至会稀里糊涂为被诛杀的暴民喊冤。若再有人煽风点火，大家对当时下令的主责官员心生怨恨、喊打喊杀都是常见。

&esp;&esp;曾有不少官员因为这个缘故担责下野，甚至有被问罪、下狱、杀头以平民愤的先例。

&esp;&esp;云知意以齿沿轻轻刮过下唇，沉吟片刻后，突然明白当夜她脑中没抓住的那个闪念是什么了。

&esp;&esp;“事发时，我隐约听到有谁在喊‘进城抢了再说’之类的话。如今看来，八成是刻意为之，就是想逼得你下诛杀令！”

&esp;&esp;沈竞维显然早就预见了会有这个隐患，所以当时果断向顾子璇喊出了“筑人墙”。

&esp;&esp;若没有他这一句提点，顾子璇只怕又是上辈子那般下场了。

&esp;&esp;而上辈子，见龙峰下也是同样的突然失控，镇守小通桥的也是顾子璇……

&esp;&esp;会是巧合吗？

&esp;&esp;——

&esp;&esp;记着霍奉卿临行前的叮嘱，顾子璇这件事云知意半点没有妄动，只是看着沈竞维怎么做。

&esp;&esp;正如霍奉卿所言，沈竞维确实不是个吃素的。

&esp;&esp;他对顾子璇道：“下午你离开县府后，我与符川大人和集滢县令已达成共识：不等下月回邺城了，明日就在县府升堂，我亲自审你这事。”

&esp;&esp;若不是被云知意眼疾手快拉住，顾子璇就要当场炸毛跳脚了。

&esp;&esp;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也就罢了，沈竞维与她同在水神庙并肩协作那么久，当夜又是亲眼见证她的一举一动，应该比谁都更清楚她是无辜的！

&esp;&esp;其实云知意闻言也懵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味来。

&esp;&esp;她拍拍顾子璇的手背以示安抚，语气也是难得的柔和：“子璇，你冷静些，沈大人是在帮你。”

&esp;&esp;“就这还帮我？！若是下个月回邺城公审，至少我家里还能替我斡旋一二，公审说不得就免了！”

&esp;&esp;顾子璇瞠目，不太尊敬地指着沈竞维：“你有难处不便插手帮我，这是人之常情，我没二话。可你明日就在集滢升堂审我，这分明是怕我死得不够透吧？！”

&esp;&esp;若是以往的云知意，大概也会这么想。但如今的她毕竟跟在沈竞维身边几个月，已能看懂这其中的门道了。

&esp;&esp;她对顾子璇道：“那十八人并非死于官兵刀下，若严格按律公审，你本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但邺城百姓对你在集滢这边的所做作为全是道听途说，届时一听公审免了，或公审结论是你无罪，必定有人阴阳怪气，认为是顾家为你撑腰脱了罪。到时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esp;&esp;沈竞维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过来，旋即用扇子敲着桌沿，笑意欣慰。

&esp;&esp;“没错。顾子璇，这事只有当众了结在集滢，你才能得到真正的清白。我们这些与你并肩共事过的人尚未全部离开，还能为你说几句公道话。有人站出来为带头你作证，百姓中才会有不糊涂的人肯跟着仗义执言。懂了吗？”

&esp;&esp;否则人走茶凉，待下个月回到邺城，就算公审断了顾子璇无罪，她在百姓口中也要背上个莫须有的污点，一辈子洗不干净。

&esp;&esp;顾子璇愣愣点了头，接着便执了歉礼：“多谢沈大人。方才是下官冲动失礼。”

&esp;&esp;“不必谢，”沈竞维皮笑肉不笑，“我也不是什么急公好义之人，顺水人情罢了。”

&esp;&esp;原州州丞府打算借顾子璇这事来笼络民心，他站出来主持公道，不着痕迹卖给邺城顾家一份人情，这符合他的利益。

&esp;&esp;没错，就只是这样而已。他沈竞维早不是什么天真的热血少年了。

&esp;&esp;——

&esp;&esp;巡察钦使要在县府公审顾子璇，这事一夜之间传遍了集滢城。翌日天不亮，有许多好事百姓三两相约着赶去县府门口围观。

&esp;&esp;在十几个年轻官员及士兵们轮流作证后，陆续有百姓也站出来为顾子璇喊冤。

&esp;&esp;近一个半时辰的审讯后，沈竞维惊堂木一拍，当场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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