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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李无眠知道这是托词，阿爹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若不是两年前她与谢池有个肌肤之亲，又闹到皇帝面前，恐怕他早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不会说话的女儿。

&esp;&esp;她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谢池不愿说，她也不勉强。

&esp;&esp;谢池认为自己是礼尚往来，前些日子李无眠为他着想，那今日他也回她一礼。洛川说是处理军务，其实是要削藩，皇帝年纪大了，疑心病也更重，他暗示皇帝河阳郡主至今未嫁，想起些往事，皇帝怕成王以儿女私情为突破口，李无眠的安全不重要，谢池此行达到目的才最重要，欣然同意她同去，只说照顾好将军身体。

&esp;&esp;出了勤政殿，不想遇到谢贵妃身边的宋嬷嬷守在一旁，她瞧见二人，忙上前行了一礼道贵妃请九公主和谢将军去叙话。

&esp;&esp;谢池眼神清冷，摸着右上的玉扳指不说话，直到李无眠微微扯了扯他身后的衣角，方才开口问：“臣多谢贵妃娘娘挂怀，可臣终究是个男子，没有陛下允准，不敢轻易踏入后宫。”

&esp;&esp;这话说得见外，他是谢贵妃的亲侄儿，皇帝哪里会责怪，他不过是不想见到谢贵妃罢了。

&esp;&esp;“行舟，现下姑姑想见你一面就如此难了吗？”没想到，偏殿走出一华服女子正是谢贵妃，估计她早就料到宋嬷嬷请不动他，方才亲自走这一遭。

&esp;&esp;“贵妃娘娘言重了，臣是为娘娘着想。”谢池脸上看不出喜怒，礼数周全，躬腰行礼。

&esp;&esp;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正巧看到这一幕，脸上堆着笑：“娘娘说谢将军路途遥远，不愿将军受累再往后宫跑，适才特地请示了陛下，与将军在偏殿一叙。”语毕，做了个请的手势。

&esp;&esp;既然躲不过，谢池倒也不怕面对，他转身颔首对李无眠道：“公主请。”便与她一同入了偏殿。

&esp;&esp;“看来九娘在将军府过得甚好，人都丰腴了不少。”谢贵妃上下打量李无眠，缓缓道：“我备了些女儿家路上用的东西，走得急忘了拿，你随宋嬷嬷走一趟。”

&esp;&esp;李无眠起身行礼，大拇指向着谢贵妃弯了两弯，表示感谢，抬脚正要走，却被谢池拉住：“让燕字随宋嬷嬷去吧，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劳烦公主跑一趟。”

&esp;&esp;谢贵妃噗嗤一声笑道：“行舟真是疼爱九娘，离开一会儿都不行，怪不得要带着九娘一起去洛川。”她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我与行舟有话要说，九娘先回避吧。你放心，她待会儿回来，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

&esp;&esp;“臣自然信得过贵妃，宋嬷嬷年纪大了，恐有不便，燕字和玉竹一同去吧。”谢池拉起李无眠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让她宽心。

&esp;&esp;待殿门合上，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谢池，也不知是松了哪处筋骨，明明姿势未变，却多了一股邪气，整个人阴沉沉的，眼神也冰冷得可怕。

&esp;&esp;“行舟，姑姑整个百宝斋都葬送在你手上，都未生气，你怎么反倒怪起姑姑来了？”

&esp;&esp;“百宝斋是你自讨苦吃，谢沧画，你有话直说。”谢池有些不耐烦。

&esp;&esp;“你这么同长辈说话，还在陛下的偏殿中，就不怕被陛下知晓吗？”谢贵妃面露愠色。

&esp;&esp;“呵呵，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管着勤政殿的大太监都是谢贵妃的人，哪里会有什么话传到皇帝耳边，传的只会是骨肉情深。

&esp;&esp;“你若真喜欢九娘，就在洛川给她安排场假死，做个外室待在洛川，可保一生无虞，我再不动她。十二娘那边我自有说法，往后你做了十二娘的驸马，京中住半年，洛川住半年，我绝不食言。”谢贵妃自说自话，她认为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esp;&esp;“谢沧画，你疯得厉害，死了这条心吧！我谢池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掌控生死。”谢池站起身，不愿与她交谈，正要往外走，不想被谢贵妃一把拽住。

&esp;&esp;“站住！你和你爹一样，薄情寡义，言而无信……”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esp;&esp;她（捉虫）

&esp;&esp;谢池一行人先是走官道，一路往南去，洛川离海不远，四季如春，倒算不得什么苦寒之地，只是这一路上所经之处，多半阴冷潮湿，风也不小。就算燕字仔仔细细将马车的窗户用油纸封严实了，也不知从哪处缝隙中灌进寒风来。

&esp;&esp;李无眠裹着厚厚的毛皮披风，戴着围脖，怀中端着手炉，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坐在角落里时像只无辜可怜的小兔子。

&esp;&esp;谢池在西南待了多年，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冬季，倒不觉得难忍，不时还带着几个侍卫去林中打猎，烤些野味来吃。

&esp;&esp;这日遇到天降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谢池命令全部人、马、车避入地势平坦的林中，搭几个帐篷，烤火休息。

&esp;&esp;夫妻二人坐在马车中，玉竹点了油灯，便于谢池看书。李无眠靠在软垫子上，听着外面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车顶上的噼啪之声打盹儿。

&esp;&esp;突然不远处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吓得李无眠坐起身，如离弦之箭一般嗖地钻入谢池怀中，因惊恐，眼睛瞪得溜圆，现下裹得厚，她的手半天伸不出来，只能从披风里头拽下挡住半张脸的毛领子，做口型问道：有刺客？

&esp;&esp;谢池先是一愣随即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指着车窗外，故意压低声音道：“路另一侧的山崖因这两日雨水多，滑坡了。”

&esp;&esp;怪不得进山之后，李无眠无论白天夜里总是睡不踏实，他原以为是条件简陋，她身娇体贵受不得苦，现在看来竟是担心刺客偷袭，倒是难为她了。

&esp;&esp;李无眠不好意思红了脸，里头扯着领子的手一松，又只留一双眼在外头，垂目不敢看谢池，正欲坐直身子退回软塌处，不想却被谢池掐住腰，困在他怀中不得动弹。

&esp;&esp;“公主既然忧心，为何不问问臣？”谢池迫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说话。

&esp;&esp;李无眠只得又从里头扯下领子，缓缓做口型道：多一个人戒备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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