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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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第二日风和日丽，是个少见的大晴天。赵清渠早早的就开车来到医院接人。

&esp;&esp;赵璋站在窗边，看着那辆线条粗犷的黑色越野车驶进停车场，车门打开后那人从驾驶座走出来，黑色的风衣衣角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摘下墨镜抬起头，仿佛知道赵璋就在窗边似的，一双眼睛望上去，直直的对上赵璋的视线。

&esp;&esp;赵璋呼吸一滞，不受控制的别开头后退一步，跌回床上。

&esp;&esp;即使相处的这么久，他还是没有办法长时间的和赵清渠对视，那双眼睛里蕴藏的东西太过阴郁和沉重，仿佛蓄满水的积云，晦暗而凝重，即使掩藏的很好，也总是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些许，那种黑暗能够轻而易举的诱导出赵璋压在心底最不堪回首的过往，让他自虐般一遍一遍的回想，难以平息。

&esp;&esp;深深的呼吸着，他尝试平息近乎沸腾的思绪，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前。

&esp;&esp;门被十分有规律的叩响三下，显示出来人良好的教养。

&esp;&esp;“赵璋，是我。”

&esp;&esp;“请进。”

&esp;&esp;赵清渠推开门，却盯了他半晌，那样强烈的视线让赵璋有些疑惑的回望。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些什么，这边赵清渠已大步走上前，修长的手覆在他额头。

&esp;&esp;手掌下并没有传来骇人的高温，赵清渠脸色放松了一点，手腕微动，带着薄茧的指腹便轻柔的划过赵璋的脸颊。

&esp;&esp;“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他眉头微蹙，似乎很是不悦：“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又做噩梦？”

&esp;&esp;赵璋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做噩梦？”

&esp;&esp;赵清渠轻咳一声，微微别过眼：“有时夜间起来路过你房门口，总听见你睡得不安稳。”

&esp;&esp;“那我有没有说梦话？”赵璋心头一跳，有些紧张，重生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些痛苦地过往本就应该被深深埋藏彻底遗忘，若不慎被小叔得知……

&esp;&esp;赵璋轻颤一下，将这个想法逐出脑海。

&esp;&esp;这个秘密一定要跟着他带入土中。

&esp;&esp;赵清渠沉沉的看着侄子，那双眼睛黑不见底，颇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他紧蹙的眉头并未松开，身体也更往前倾，目光直直的压向对方双眼，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esp;&esp;过了许久，他拉开距离，沉声道：“我并未听过你说梦话。”

&esp;&esp;他起身按铃：“梅园改日再去，让护士长再给你做一次检查。”

&esp;&esp;“不用，我很好，现在就走。”

&esp;&esp;赵璋翻身下床，拿着衣物走入浴室换上：“今天天气不错，不出去走走可惜了。”

&esp;&esp;在病房里呆了这样久，他的确很想出去远足放松一番，若今日不去，小叔必定又要在病房里坐上半天，刚才赵清渠的眼神就让他有一种被窥破心事的慌乱感，实在没有办法在这种令人心慌的气氛下面对面和小叔在病房内相处。

&esp;&esp;这一次赵清渠没有驳回侄子的建议，但他依旧坚持让护士长进行了一番基础检查，直到宣布一切安好，才领着侄子下楼走向车库。

&esp;&esp;楼下小花园里恰好碰见唐凌天，他的双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走起路来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esp;&esp;“清渠，阿辰。”

&esp;&esp;唐凌天温柔的喊了一声，虽然已经明了赵璋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但他依旧喜欢跟着母亲喊他“阿辰”，每当唤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带着一股温暖而亲近的意味。

&esp;&esp;赵璋并不排斥被这样称呼，这个名字仿佛给了他一个放松的机会和理由，让他不必背负着“赵璋”沉重的过往，得以获得片刻的休憩。

&esp;&esp;所以他也对唐凌天回以微笑，甚至还笑吟吟的故意喊了一声大哥。

&esp;&esp;赵清渠眉头刷的皱起，似乎从今早来到医院开始，他的眉间就未舒展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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