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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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又问：&ldo;如果我说是有人故意纵火，你们想一想，目的会是什么？&rdo;赛维想得多，一时无话可答；胜伊的头脑相对简单，倒是立刻有了答案：&ldo;烧死我们？&rdo;赛维立刻摇了头：&ldo;不对不对，凭着我们的身手，怎么可能等着火来烧？灵堂又不关大门，难道放火的人不知道我们会逃？再说了，本来也不该我们去守灵，我们不是临时决定去的吗？&rdo;无心轻声又问：&ldo;你们能逃，谁不能逃？&rdo;赛维望向无心，声音也轻成了耳语：&ldo;都能逃……只有娘不能逃。&rdo;胜伊出了一身冷汗，慢慢脱了孝袍子：&ldo;娘已经过世了，难道还能被人再杀一遍不成？&rdo;无心继续问道：&ldo;如果对方是要把令堂化为灰烬，化灰的目的又是什么？&rdo;胜伊不敢想了，一步一步挪到无心身边，拖了椅子坐下。赛维也开始去解孝袍子：&ldo;人成了灰……我们就看不到她了。&rdo;无心对她一晃铁针。赛维恍然大悟：&ldo;火烧起来，天下大乱，也不会有人发现娘的头里插着针了！&rdo;胜伊轻声说道：&ldo;明早就要盖棺呢，盖了棺不也是一样的不会有人发现？&rdo;赛维把孝袍子堆在一把空椅子上，露出里面带着花边的青色衬衫：&ldo;倒也是。&rdo;无心盯着手里的铁针：&ldo;盖了棺，遗体还在；烧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rdo;然后他向前微微探头，一双大黑眼睛透了亮光：&ldo;你们知不知道借尸还魂？&rdo;赛维和胜伊一起打了个冷战：&ldo;知‐‐不知道。&rdo;无心把声音压到了最低：&ldo;人死之后，灵魂不散，就成了鬼。若是鬼的力量足够大，可以附回到尸体上，操纵控制尸体，能活动，能说话，乍一看好像活人。&rdo;然后他把针一竖：&ldo;如果只是为了掩盖它，不用放火，派个人偷偷把它取出来就行。&rdo;赛维难以置信的瞪了他：&ldo;你是说我们的娘……变成了鬼？&rdo;无心继续摇头：&ldo;变成鬼倒好办了，起码不会伤害你们。&rdo;然后他又是一亮铁针：&ldo;也许，有人对令堂施用了邪术！&rdo;房内静了一瞬，随即胜伊福至心灵，效仿无心进行了思考：&ldo;姐，你说如果我们二房倒了霉，谁最高兴？&rdo;问完之后，他抬手轻轻一拍嘴唇，感觉自己是说了废话。马家除了乱七八糟的成员不算，真正儿女只有五人。将来分家产，也是五个人，少了哪一个都能省一份金钱。二房人多，两个孩子，如果全军覆没，余下三人自然都有好处。但是父亲身体如今还很硬朗，若说对方是为了家产下毒手，未免太早了一点。赛维冷笑一声：&ldo;哼，都有嫌疑！老大不用提了，根本就是和家里有仇；老四不用提了，恨不能吃了我们；老五虽然年纪小，可是八姨娘比猴子还精，仗着有一张好脸子，可没少欺负娘。&rdo;话到此处，她将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拳头捶上桌面：&ldo;远的先不要提，只说眼前‐‐一会儿可怎么睡？&rdo;胜伊立刻答道：&ldo;我和无心一起睡。&rdo;赛维是个大姑娘，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和他们挤做一床。略略思忖了一下，她摆出大姐的派头，不由分说的做了安排：&ldo;我去睡娘的卧室，你们不许走，就睡到卧室外面去。&rdo;胜伊茫茫然的看她：&ldo;姐，外面没床。&rdo;赛维立起眉毛：&ldo;不是有张罗汉床，还有个小沙发吗？将就着吧！&rdo;胜伊基本不是赛维的对手。卧室的确连着一间小小的屋子，是二姨太吸鸦片烟的场所。他在罗汉床上铺了被褥，也不洗漱，脱了鞋就往床上滚。无心没有思考出下文，索性也挤上去了。赛维进了卧室，心想一墙之隔躺着两个大男人，总算是够安全。要来热水擦了把脸，她坐在梳妆台前梳了梳头发，心想明早必定还是不得安宁，此刻得歇且歇，娘没有了，胜伊又不是个硬气的青年，自己再不振作，还不让人生吞活剥了？思及至此，她也不打算脱衣。抬手关了房内电灯，她半睁着眼睛预备上床。然而就在转身坐到床沿的一瞬间，她忽然一愣，感觉自己是瞥到了什么。慢慢扭头望向梳妆镜子，她看到镜中游移着一团微弱的光。浑身肌肉骤然一紧，她猛的站起了身，下意识的攥了拳头，对着镜中光芒先啐一口，随即恶声恶气的叫道：&ldo;什么东西？少来作怪！我可不怕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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