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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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2页）

&esp;&esp;江怀越注视着他，脸上还带着笑意，眼前却渐渐模糊。

&esp;&esp;ot;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ot;孩子伸手来拉他，江怀越这才深深呼吸了一下，取出铜钱买了糖葫芦，在其他孩子的艳羡中，将糖葫芦递给了他。孩子犹犹豫豫地，接过了糖葫芦。

&esp;&esp;雨点又大了起来，其他孩童无奈地纷纷离去，斜后方的酒馆那边传来女子的呼唤。

&esp;&esp;ot;纯儿，你在那干什么?快回来!ot;

&esp;&esp;江怀越背对着那个方向，整个人为之僵住。孩子应了一声，伸手挡住脑袋想要往回去，另一只手里则紧紧捏着糖葫芦。

&esp;&esp;ot;给你。ot;江怀越将纸伞交给了他，孩子愣怔在那里。

&esp;&esp;ot;纯儿，你在跟谁讲话?ot;那个声音有些着急了，孩子扛着纸伞，攥着糖葫芦，飞一般地往酒馆跑。

&esp;&esp;店门口，相思等到他跑回来，皱眉道:ot;这是什么?

&esp;&esp;孩子的眼里透着兴奋的光亮:ot;他送给我的!

&esp;&esp;ot;谁?刚才跟你说话的?ot;相思看着他手中的糖葫芦，又接过那柄素白竹骨纸伞，一时有些发愣。继而探出身子，朝刚才那个街角望去。

&esp;&esp;一阵风过，雨幕斜飞漫卷，灰黄的藤蔓瑟瑟摇动，原先有人背对站立的地方，如今已经空空荡荡。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想写的，太多了，明天继续。感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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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暮色越发浓重了，这一场止而复下的秋雨淅沥不绝，绵密而寒凉的雨幕笼罩了天地，整个魏县阴霾不散，沉于灰暗迷濛。

&esp;&esp;马蹄踏起破碎水花，长街空寂，两侧民居内已经渐次点亮灯火，零零星星闪烁光影。寒凉的雨水打在江怀越身上，他望着前方，似乎可以望到极其遥远的地方，又似乎什么都望不到。

&esp;&esp;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走过了多少街巷，起初像是逃亡般策马而去，不辨方向只是往前，直至白马奔至死路，他才茫然回顾，调转了方向，然而就此不识来时路。

&esp;&esp;在昏暗暮雨中，江怀越骑着白马踽踽独行，他没了纸伞，亦无心避雨，只是那样木然前行，一任雨水打湿了苍蓝曳撒。

&esp;&esp;长街尽头是河岸，茫茫秋雨洒落水面，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无数波纹晃动荡漾。这一张弥天大网，让人困溺其中，无法挣脱逃离。

&esp;&esp;许是长途奔袭太过劳累，就连白马行至此处，亦嘶鸣着不愿离去。

&esp;&esp;他紧拽着缰绳，冒着大雨，拖着白马逃亡般寻到了河边简陋的凉亭。

&esp;&esp;一身原本整洁精致的曳撒已尽湿透，就连腰间垂坠的碧玉红缨流苏亦滴落水珠，河边寒风席卷，雨幕缭乱弥漫，挟着刺骨的冷意扑进亭子。

&esp;&esp;他连脸庞都被风雨吹袭得冰凉了，却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停留在这空旷河边。

&esp;&esp;缓慢地坐下，面对着萧飒秋风秋雨，淅沥打在心头。

&esp;&esp;河边停靠了船只，与沿岸的民居一样，幽幽亮起了灯火。雨幕中，那一点点一盏盏灯火，像是跃动着的星莹，跌落在迷茫视线里。

&esp;&esp;偶尔有行人打着雨伞匆忙走过，亦很快消失在雨帘之中。他知道，所有人都是归向家园，无论风雨再大，寒意再浓，总有一盏灯火为他们亮起，总有几位家人为他们等待。

&esp;&esp;陈旧而狭窄的木船里，传来了炒菜起油锅的声音，嘁嘁嚓嚓，满溢着凡俗人家的烟火气息。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都能看到船上人哼着小曲做着饭菜，或许是个朴实的船夫，或许是个勤快的妇人，也或许，是个懂事的少年……

&esp;&esp;有人值得他们等待，在秋雨侵袭的黄昏，晚归的路人行色匆匆，为的是尽早回去，与家人一起吃一顿晚饭。

&esp;&esp;可是他却独自攥着缰绳，形神落魄地滞留在此，回不了过去，寻不到前方。

&esp;&esp;再艰难的旅途总有归处，然而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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