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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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1页）

&esp;&esp;江怀越这样想着，不由默默叹了一口气，在黑暗中，望着她隐约的背影发呆。

&esp;&esp;手微微一动，又触及了相思流泻如云的长发。

&esp;&esp;柔滑微凉，在指间萦绕如情思绵长。

&esp;&esp;他居然无聊到，小心翼翼地转着她的一缕长发，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却不舍得放下。

&esp;&esp;“大人，你在干嘛？”

&esp;&esp;寂静中，忽然传来相思的声音，惊得他一怔：“你没睡着？你装睡？”

&esp;&esp;“我哪里装了，只是等你等太久。”她带着小小的不悦，终于转过身，面朝着他。

&esp;&esp;江怀越语塞，过了片刻才道：“也没多久。”

&esp;&esp;相思似是笑了笑，握着他的手，悄悄道：“大人。”

&esp;&esp;“嗯？”

&esp;&esp;“我可以叫你原来的名字吗？”相思凑近了江怀越，几乎钻在他身前，用极为低微又暧昧的声音唤道：“罗桢……我觉得，也很好听啊……”

&esp;&esp;他的心跳加快几分，却又有遗憾之情涌上心头。

&esp;&esp;“你……可以在这样的时候叫，可是有人的时候不行。”

&esp;&esp;“为什么？”

&esp;&esp;江怀越沉寂片刻，忽而把她搂在身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告诉她：“因为……罗桢是不能够做到现在的职位，他只配，在南京故都的废弃宫殿做最低等的杂活，吃最粗糙的饭食，永远不见天日，直到死去。”

&esp;&esp;他顿了顿，握着相思的手，又一字一字道：“这就是，我原本的命运道路。我从瑶山来，父母兄长姐妹侄儿侄女全部死在汉军血洗刀锋之下，唯独留我一条贱命，被扔到了南京。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苟活，即便此生没有了念想，我还是，不甘心就那样被人踩在脚底，连狗都不如地活下去。甚至那不是活，只是比死人多一口气，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不到，被困在南京故宫直到生命结束，然后再去黄泉找我的家人族人吗？他们早就转世离去，那时的我只剩一缕孤魂，我要去往何处？白白在世间多存留那些年，为的又是什么？如果是那样，为何不在遭遇奇耻大辱之后自尽而亡，至少也可以追随亲人而去，不至于，形单影只，丧魂落魄。”

&esp;&esp;相思完完全全震住了，她认识江怀越以来，竟是

&esp;&esp;四下一片寂静，唯有窗外落雪簌簌，风势倒是已经渐渐减小。

&esp;&esp;一床被子盖住两人，依照相思的性子，是恨不得钻到江怀越身上睡，然而想到他腿上的刀伤，还是忍忍作罢。只是虽然很困，却还舍不得睡着，就靠在他身旁，哪怕听着他呼吸气息都觉得有意思。

&esp;&esp;江怀越疑惑道：“你刚才不是坐着都快睡着了吗？现在怎么不困？”

&esp;&esp;相思摸他脸庞，偷偷笑着不说话。江怀越叹了一声，顾自闭上眼睛，她却又将手伸进他衣襟里，令他微微一颤。

&esp;&esp;“还想干嘛？”江怀越哑声道。

&esp;&esp;“……不想干嘛，随便摸摸。”她有些厚颜无耻地赖着不收手，他略显拘束不敢动弹。

&esp;&esp;“大人，你刚才说，罗桢是你本名？”似乎是为了让他分心，相思在他耳畔轻轻问，“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像汉名的，那你说话应该和这边完全不一样吧？”

&esp;&esp;“嗯，只是很久没说，早就忘记了很多。”江怀越顿了顿，“那个名字，是我父亲请人给我取的。”

&esp;&esp;相思一怔：“有什么特别涵义吗？”

&esp;&esp;“桢是四季不败的刚木，枝干扶疏，枝叶茂密，给我取名的人希望我以后能也能成为桢木一般的栋梁之才……”江怀越说到这里，似乎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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