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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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太太笑，&ldo;看这位李公子年纪不大，行事说话倒极周全，更兼他千里迢迢的自帝都过来，做的定不是小生意，叫冯掌柜只管好生招待。&rdo;凌氏笑，&ldo;昨天就着来福同冯掌柜说过了。&rdo;&ldo;那就好。&rdo;赵老太太笑对赵长卿道，&ldo;朋友间就要这样，能帮一把则帮一把，你帮别人，别人自然会帮你，帮你的人多了，你的路就格外的好走。&rdo;赵长卿应了。赵老太太对凌氏道，&ldo;李公子送来这许多礼物，连苏先生的都有一份，你看着分了吧。&rdo;凌氏笑，&ldo;李公子实在客气。&rdo;赵长卿想，李睿肯定很有钱。或者说，李睿真的太会办事了。昨天赵长卿点了头，今天李睿过来拜访赵老太太与凌氏，又奉上厚礼，这样赵家人不尽力都不行。真是个精明人，怪道敢千里之外的去北蛮行商呢。赵长卿对着妆镜挂上一只金托子滚圆珍珠耳坠，那天李睿来送的。滚圆的珍珠价钱很贵，以往凌氏给她买过珍珠，多是不大好的珠子，远远不比上李睿送的这一对，不论色泽还是做工，都是上等。穿戴好后，待楚家的马车到了，赵长卿就坐车去了楚将军府上。自从赵长卿牵线自家掌柜后，李睿就没再找过赵长卿，便是郑妙颖请她去郑家玩儿，也未再见过李睿，只知道郑妙嘉跟着李睿去忙了，想来她家的掌柜肯定是帮上了忙。于是，李睿的礼物，赵长卿收的颇是心安了些。如今楚越找她，赵长卿有了新首饰，自然要穿戴上的。赵长卿实在得感叹爱情的魔力了，楚越这样英姿飒爽的人，今日找她来，竟是一起做针线。不用说，赵长卿也能猜到楚越是做给谁的。赵长卿心里感慨一番，笑着接过侍女珠儿捧上的茶，道，&ldo;楚姐姐也不跟我说明白了，我好带了自己的针线篮子过来。&rdo;楚越笑，&ldo;我这里什么都有，你只管拿来使就是。现在天热了，懒得出去骑马，我在家怪闷的，咱们一道做些针线，也做个伴儿。&rdo;赵长卿喝两口凉茶，问，&ldo;姐姐想做什么？&rdo;&ldo;我就做荷包，呐，我料子都远好了。&rdo;其实楚越已经做了一些了，玉青色的料子，就着楚越的绣棚瞧去，赵长卿赞道，&ldo;我从没见姐姐做过针线，不想姐姐的针线这样好。&rdo;这并不是违心称赞，实在是楚越的针线的确不错，当然，同赵长卿这样的专业水准比还是有些差距的。楚越笑，&ldo;虽然我偏爱骑马弓箭，这些也是学过的，就是做的有些慢。&rdo;&ldo;女红本来就是细致活，哪个能急的。&rdo;赵长卿再次道，&ldo;姐姐这就绣的很好了。&rdo;上辈子赵蓉都没楚越的女红水准，而且楚越出身高贵，可见是在女红上认真学过的。赵长卿跟着选了料子，楚越这里东西好，各种料子成匹的供她挑，赵长卿挑了块翠色的，算了下大小剪开，固定在绣棚上，一面道，&ldo;天热了，正好做个香包。到时里面放些醒脑的药材，消暑。&rdo;楚越点头，&ldo;这也好。&rdo;又问赵长卿绣什么花样。其实不论荷包还是香包，东西小，选用的花样子也相对简单，关键就是要做的精致，除了绣花，镶边什么的也不能马虎，绝对是个细功夫的活。赵长卿手脚快，中午吃饭时就把香包做好了，翠色面儿上绣着朵小小白荷，这白荷的花瓣也是渐变的，虽小，赵长卿也用三样颜色，到了花瓣边上过度到轻粉，衬着翠色的面儿，秀雅又大方。楚越笑，&ldo;你也忒快了。&rdo;&ldo;现在我穿的衣裳都是自己缝的，缝的多了，当然就快啦。&rdo;凭良心说，赵长卿已经是放慢了速度。她一面陪楚越用午饭，一面说，&ldo;我看楚姐姐的荷包下午也能做好的。&rdo;待下午，赵长卿又做了一对小孩子穿的虎头鞋，楚越实在瞧着喜欢，最后跟赵长卿讨来挂在房中当装饰，两人又约好第二天一起做针线。相处的时间长了，再加上赵长卿常被叫来做掩护，楚越多少露出些意思，无非就是梁青远没爹没娘，自身官职不高，而楚越是正经的正二品大将军嫡长女，楚家不乐意这桩亲事，实在是正常反应。不过，梁青远自幼在楚家长大，他年纪又大几岁，与楚越也算青梅竹马了，楚越很是心仪于他。赵长卿道，&ldo;这种事，其实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rdo;像她上辈子嫁凌腾，所有人都说她是积了大德嫁得郎君如意，实际上，赵长卿真是一路憋屈到死。赵长卿又问，&ldo;楚哥哥怎么说？&rdo;楚渝的态度其实很明显，不过，赵长卿还是问了一问。楚越道，&ldo;其实，我爹年轻时也没什么出身。&rdo;赵长卿温声劝她，&ldo;姐姐只管放宽心就是，要我说，姻缘在哪里，早是注定的。姐姐这头儿的劲儿已经使足了，若梁哥哥真有意，他自然会在将军面前表现的。只要将军看他稳重，是个可托付之人，也不会特别反对的。&rdo;楚越笑，&ldo;你才几岁，倒连这个都懂？&rdo;&ldo;就是以前不懂，这好几回给你拖来打掩护，我也懂了。&rdo;赵长卿一笑。楚越微微一笑，她其实并不急，反正她的心事父母都知道。而且，父亲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将梁青远调离，这就是一个好的信号。的确如赵长卿所说，剩下的就得看梁青远了。楚越满心甜蜜，偏这种事又不能与别人说，倒是赵长卿算知情人之一，她便找来赵长卿含糊的吐露一下心事。做了会儿针线，两人悄悄的说了好半晌的话，后来楚越叫侍女珠儿寻出放珠子的匣子，两人便串起手链来。这些宝石并不规整，珠子有大有小，还有各样的材质，有翡翠有玛瑙有水晶有白玉，不过还是可以细细的分出来编成手链。赵长卿回家的时候手腕上就戴了一串，凌氏自然问起，赵长卿同凌氏说些在楚家的事，先打发永福回房了。永福也没闲着，赵长卿明天还要去将军府，衣裳要先找出来烫好挂着，不然放在箱柜的衣裙会有褶皱，如何穿得出去。永福话不多，却事事心里有数。她自跟了赵长卿这些日子，知道赵长卿是个能干的人，再加上当初买她时，也是赵长卿开口把她弟弟永寿一并买的。永福在心里对赵长卿一直很感激，她做事也勤快，人又有眼力，故此，一主一仆相处的十分不错。永福刚从厨下提来开水，正在熨衣裳就见宜华走了来，永福放下熨斗，起身相迎，笑道，&ldo;宜华怎么来了？&rdo;宜华笑，&ldo;也没什么事，我来瞧瞧你。&rdo;赵蓉年纪小，譬如走亲戚之类，都是两姐妹一道去。当然，还有许多别的交际，也是一起去。只是，将军府向来只肯请赵长卿一个，从来没有赵蓉的份儿。赵蓉人小，心气儿却高。便是宜华，自忖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使女，也明里暗里的同赵蓉说过，&ldo;按理，这下帖子请姐妹，当然是一起请的。&rdo;今天，宜华就是来打听打听将军府的情况的。永福笑，&ldo;我可知道什么呢。姑娘陪着楚姑娘，我同将军府的使女们在一处。&rdo;宜华笑道，&ldo;楚姑娘比大姑娘得大个五六岁呢，不想感情这样好，竟有这许多话说。&rdo;根本连同龄人都算不上，宜华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赵长卿是如何搭上将军府这条钱，而且，还搭得这般结实，赵蓉插都插不进去。永福笑，&ldo;这我就不知道了。&rdo;竟是一个字都不往外吐露。宜华又擦边鼓的打听了几句，都给永福糊弄了过去，宜华也察觉了永福这是有意不说，不禁道，&ldo;咱们一起进的这家里，虽说你服侍大姑娘，我服侍二姑娘，我心里是拿你当亲妹妹的。&rdo;永福笑笑，&ldo;我也没拿姐姐当外人呐。&rdo;从同一家牙婆子手里出来的，永福与宜华先前真没什么交情，她光顾着自己弟弟永寿了，那会儿一直担心永寿会被卖到他处。宜华听永福这样说，立刻道，&ldo;我是在外头听人说将军府威风贵气，只恨自己不能去长一二见识，妹妹是亲去过的，可说来叫我开开眼界？&rdo;永福道，&ldo;我是跟着姑娘服侍的，早前白嬷嬷和柳儿姐姐都教过咱们规矩，到将军府上，哪里还敢东撒西看，不瞒姐姐，实在是只顾着瞧脚底下了，头都没敢抬一回。&rdo;宜华见永福嘴紧，深恨她面憨心刁，还想旁敲侧击的打听，永福已道，&ldo;姑娘明天要穿这套裙子，我还得先熨衣裳，就不陪你说话了。&rdo;说着，就烫起衣裳来。宜华实在打听不出，倒是顺手帮着永福烫了回衣裳，嘴里忍不住问，&ldo;明天姑娘还出门吗？&rdo;永福轻声道，&ldo;并没有听姑娘说起，只是出不出门的，总要换衣裳的，不提前烫好怎么成呢。&rdo;宜华很晦气的回了西耳房。晚上赵长卿回房时，永福轻声将宜华前来打听的事同赵长卿讲了，赵长卿唇角噙着一抹笑，&ldo;不必理会她，只管搪塞着就是。&rdo;天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知道弄这些邪门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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