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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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2页）

&esp;&esp;简乔南从她的话里听到一点点朦胧的希望，他松开她一点点，略带着一点惊喜，“小小。”

&esp;&esp;凌小小神色还是淡淡的，“所以我接受你的建议，暂时先不离婚。”她终于将视线定到了他的脸上，目光难得很平和，“不过时间上不是两年……”她忽然笑了一下，“以前你连一年的协议都不能遵守，这次我也不想再为难你。”

&esp;&esp;简乔南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当初他们结婚时，说好是一年后离婚的，可是不过只是半年时间，他就毁约了。

&esp;&esp;“小小。”他艰难的开了口，“我这次……”

&esp;&esp;凌小小摇了摇头，“你不用解释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听。以前的事，我其实不太想再去提起。”她顿了一下，“时间上没有限制，只要你再遇到情投意合的人，就随时可以中止我们的婚姻，或者，你等她出狱再重修旧好也随你的便，”简乔南刚想开口，她又摇了摇头，“你让我说完。”

&esp;&esp;冬天终究是没有过去，风吹到脸上像刀子在刮，简乔南怯怯地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半步，痛苦的叫了一声“小小”。

&esp;&esp;凌小小脸上一点明显的表情都没有，每一块肌肉好像都是僵的，无法再组合出喜怒哀乐。

&esp;&esp;“我只有一个要求，在协议其间，你要善待佑嘉。”她看向他，脸部的肌肉终于动了动，露出一点点询问的神色，“你可以做到吗？”

&esp;&esp;她现在每一句话，都是在拿他以前的错误来打他的脸，简乔南站在那里，视线的最尽头，遥远的天际边，有几颗寒星一闪一闪的，像调皮的孩子的眼，眨一下，又眨一下，像在嘲笑曾经的他。

&esp;&esp;“我现在，情投意合的那个人，就是你。”

&esp;&esp;凌小小只是淡淡的笑着，“你不用说这些，说了我也不信……我说过，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一次你能遵守协议，善待佑嘉。”她向他点了一下头，“我该去陪佑嘉了，你也快点去睡吧。”

&esp;&esp;她从他身边绕过去，直直地往屋里走，在快超出他身体的范围时，他骤然出手，用力攥住她的手，狠狠地拉了她一把。

&esp;&esp;凌小小一个踉跄，跌进他的怀里。可是她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他，也或许是她根本懒得挣扎。

&esp;&esp;简乔南却好像受了惊，怔忡着松开了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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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凌小小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每走一步，她就离简乔南远一步，离痛苦远一点；每走一步，她就离佑嘉近一点，离快乐近一点。

&esp;&esp;既然活着，总要找一点事来打发时间。

&esp;&esp;明亮的灯光下，她的嘴角渐渐浮起一点冷冷的笑。

&esp;&esp;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从来都没有。计划了这么久，终于完成了“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这一出戏，剩下的，就是看她怎么好好地折磨他。

&esp;&esp;他现在爱凌小小了吗？

&esp;&esp;很好。

&esp;&esp;以前简乔南能伤害到她，不过是因为她爱他，那么现在，她就要仗着他爱她来伤害他。

&esp;&esp;人是很善于遗忘的动物，尤其是简乔南这种薄情寡义的人。他当初多么爱钟以晴啊，结果现在怎么样？

&esp;&esp;更何况凌小小还不如钟以晴，曾经在他眼中，连条狗都不如呢。

&esp;&esp;以前的事，就算给她带来再大的痛苦，就算他再愧疚，又能愧疚几年？如果她死了，或是他们离婚了，简乔南撑死内疚个三年五载，然后肯定还会重新爱上别人，夫妻恩爱，儿女成群，人生一片大好。

&esp;&esp;而凌小小这个人，大概他连想都不会再想起。

&esp;&esp;死不瞑目的，依然是凌小小的妈妈；得不到疼爱，活受罪的，还是凌小小的佑嘉；而一辈子痛苦的，只有凌小小。

&esp;&esp;她已经在地狱了，他怎么能不下来陪她呢？

&esp;&esp;所以她不会离婚，就算没有佑嘉的这场病，她也会找其他借口留在他身边。她要一直在简乔南身边，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以前曾经犯过怎样的错误，她要他这一辈都活在痛苦中，死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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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以前听说过一个关于鞋子的故事，简乔南现在就是故事中的那个人。她丢下了

&esp;&esp;今年的春天的确来得早一点，很快天就温暖起来，然后越来越热，而凌小小妈妈的忌日也终于到了。

&esp;&esp;那一天里，她带着简佑嘉一起去看她。保镖将他们送进墓园的门口，还想跟上去，却被她制止了。

&esp;&esp;她抱着孩子，一步步往前走着，墓园里很安静，四周的松柏绿得好像要滴下水来，有一只飞鸟“啾”得一声从树梢上扑棱着翅膀直冲云霄。

&esp;&esp;简佑嘉立即伸出小手，指着天上，着急地叫着“妈妈”。

&esp;&esp;天气虽然已经很热，但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乌云从头顶上压了下来，天空变得很低很低，那只小鸟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终于彻底看不见了。

&esp;&esp;“是小鸟。”她用嘴唇在他的小脸上蹭了一下，“小鸟。”

&esp;&esp;真羡慕它啊，那么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下辈子，她也想做一只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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