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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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说，&ldo;你早上没刷牙，就骗我刷了。&rdo;李根，&ldo;……&rdo;黄单看看小腿上的牙印，心有余悸，&ldo;还好有哥。&rdo;李根的嘴角上扬，&ldo;知道就好。&rdo;他把青年拉开点，从蛇皮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乡下不比城里发达，只能依靠大自然，有些民间的东西一代传一代，就被当作知识留在生活当中。一行人在决定上早青山后，就提前挖了常用的草药，不光是解蛇毒的，还有被不知名虫子叮咬的，全都洗净装在袋子里带身上，万一不走运，能救命。李根也没少带，他将半边莲捏碎，认真地敷在青年小腿的咬伤部位，&ldo;干了再给换，伤口不会肿起来。&rdo;黄单问道，&ldo;那蛇死了没有？&rdo;李根说，&ldo;没死。&rdo;黄单说，&ldo;它咬了我，就是我的。&rdo;李根的面部抽搐，服了，&ldo;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do;黄单的蛇皮袋终于不是空着的了。有了这次心惊肉跳的小插曲，李根都让黄单贴着自己走，尽量不要离远，他拧着眉头，精神高度集中，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戒备的将人拉住。活了几十年，李根从来没这么为谁操心过。后半夜，不少人都碰上了，相互分享这趟的收获，黄单一条没抓，蛇皮袋有四条，全是李根给抓的。其他人得知黄单的数量，都很吃惊，有人酸溜溜的说，&ldo;冬天你小子不错啊，还抓了四条，我才抓到一条，给我们大伙儿说说，都是在哪儿抓的？&rdo;黄单说是在石头缝里抓两条，草丛里抓一条，水边抓一条。众人羡慕，运气太好了吧，他们漫山遍野的寻找，跑的两条腿都快废了，褂子也被树枝刮了好多处，手上扎破皮，出点血那就更不用说，再看看这人，除了鞋上有泥和草屑，别的地儿都很干净，抓的蛇还不少。黄单被十几道视线盯着看，他看一眼靠着树抽烟的男人。李根弹弹烟灰，眼神询问。黄单走过去，&ldo;我妈指着我抓了蛇回去卖掉，把钱攒了明年给我张罗亲事。&rdo;李根眯了眯眼，&ldo;想女人了？&rdo;黄单摇头，&ldo;没有啊。&rdo;李根沉默着抽烟，他突然动手去扯黄单的蛇皮袋，说话的时候嘴边的烟一抖一抖的，&ldo;把里面的蛇都还给我。&rdo;黄单，&ldo;……&rdo;李根低着嗓音，带着烟草味的气息扑在青年脸上，&ldo;拿你哥给你抓的蛇卖钱讨老婆，张冬天，你这么做，让你哥寒心。&rdo;黄单的嘴一抽，&ldo;我都说了，不是我的意思。&rdo;夜色下，李根藏在烟雾里的目光深沉，且复杂，&ldo;那你讨不讨老婆？&rdo;黄单说，&ldo;不讨。&rdo;李根的呼吸一顿，控制不住的高兴起来，他把手臂搭在青年肩上，将人往臂弯里带，&ldo;歇一歇，哥再去给你抓两条。&rdo;黄单说，&ldo;四条就够了。&rdo;李根翻白眼，&ldo;别人求着要呢，你是不是傻，白给还嫌多？&rdo;黄单抿嘴，&ldo;山里地形不好走，很危险，万一碰上毒蛇，那就麻烦了。&rdo;李根的心头一跳，用玩笑的口吻掩盖自己的情绪，&ldo;哎哟，这是担心你哥啊？放心吧，就算是毒蛇，你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rdo;黄单蹙眉，&ldo;做人不能太贪心。&rdo;李根看着青年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见他的灵魂，半响笑出声，&ldo;行吧，听你的，咱不抓了。&rdo;早青山几乎都是无毒蛇，并不代表没有毒蛇。黎明时分，大家伙趁这个时间段再抓一波蛇，意外就发生了，一人在抓蛇的时候不小心脱手，反被咬。那是竹叶青蛇。同行的另外几人及时将准备的七叶一枝花和其他草药揉搓，敷在那人的伤口上面，甚至用了老一辈的法子，将家里媳妇剪下来的长发抽出来一小缕，在那人被咬的手臂上用力勒紧一圈，阻止毒素窜流。那人被大家以最快的速度送去附近的医院，命保住了，却仍旧没法保住那一条胳膊，还偏偏是右边的那条。所有人都为自己捏一把汗，缺一条胳膊，家里的活就不好做了，活做不了，日子可咋过？从早青山回来，黄单就发现李根不对劲，总是瞅他，被他逮个正着，就慌忙偏过头，耳根子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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