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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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1页）

&esp;&esp;杨煊闻言笑了一声。

&esp;&esp;“哥，你许愿吹蜡烛啊。”汤君赫又一次催促道。

&esp;&esp;杨煊想了想说：“我没什么愿望。”

&esp;&esp;汤君赫有些怔愣——这是他没有料想过的答案。他只想着可以送给杨煊一个愿望，却没想到杨煊会说他没有愿望。

&esp;&esp;“怎么会没有愿望？”汤君赫有些急了，甚至开导起杨煊来，“人都会有愿望的，怎么可能一个愿望都没有呢？哥，你好好想一想，只要你有愿望，我就一定能帮你实现，因为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esp;&esp;“送我一个愿望？”杨煊有些失笑，“可我真的没什么愿望。”

&esp;&esp;看着汤君赫黯淡下去的神情，杨煊有些出神。要说愿望，也不是一个都没有，可是譬如“让我妈回到十年前的样子”这样的愿望，已经不算“愿望”而算“愿妄”了吧？

&esp;&esp;“心意我领了，”杨煊淡淡道，“愿望就算了。”

&esp;&esp;汤君赫失落到无以复加，他怎么就没想到，他哥哥杨煊什么有，却偏偏没有愿望呢？他喃喃道：“可是，蜡烛总是要吹的呀……”

&esp;&esp;“你许吧。”杨煊随口道。

&esp;&esp;“那我帮你许？”听他这样说，汤君赫的眼神又亮了起来，满怀期待道，“哥，我替你许一个愿望吧？”

&esp;&esp;“可以啊。”杨煊说。

&esp;&esp;汤君赫半蹲在方桌前面，闭上眼睛，对着蛋糕虔诚地双手合十。杨煊看着他那两片覆下来的微颤的睫毛，脑中忽地冒出一个想法——他怎么总也长不大似的？再过十年，他总不会还是这副天真的模样吧？

&esp;&esp;正这样想着，汤君赫忽然睁开双眼，眼神直直地落到杨煊眼底。

&esp;&esp;“许好了？”杨煊看着他问。

&esp;&esp;“嗯。”汤君赫点头。

&esp;&esp;“许的什么？”

&esp;&esp;汤君赫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许的愿望是，希望哥哥杨煊每天都能比弟弟汤君赫过得更好一点。”

&esp;&esp;这算什么愿望？杨煊几近失笑：“我没想过要跟你比这个。”

&esp;&esp;“我知道……”汤君赫看着杨煊，语气执拗道，“但这是我替你许的愿望。”

&esp;&esp;“那你倒不如直接说希望我过得好。”杨煊很不给面子地指出他这个愿望的漏洞，“如果你哪天过得不好怎么办？”

&esp;&esp;“可是我又不希望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汤君赫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目光，继而又抬眼，神情认真地说，“哥，为了这个愿望，以后我每天都会努力过得好一点，这样，你就总是会比我过得更好了。”

&esp;&esp;杨煊微微一怔，然后避开他的目光，侧过脸垂下目光看着蛋糕说：“愿望说出来就不准了。”

&esp;&esp;汤君赫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笃定地狡辩道：“这是我替你许的愿望，说给你听也没关系，只要没有别人听到，就都会准的。”

&esp;&esp;“也许吧，”杨煊沉默片刻，说，“吹蜡烛吧，你许的愿望，那就你来吹。”

&esp;&esp;汤君赫没再推拒，鼓起脸颊，一口气将17根蜡烛全都吹灭了，然后他弯起眼睛，笑意直达眼底，仰头看着杨煊说：“听说一口气就能吹灭蜡烛的话，愿望就一定能实现的。”

&esp;&esp;

&esp;&esp;“哐当——”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然后“啪”的一声，那东西又掉到了地上，似乎是碎开了。

&esp;&esp;“妈！妈妈！”8岁的杨煊攥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一下一下地捶着自己房间的门，“妈妈，你开门！”

&esp;&esp;然而没人来给他开门，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巨大的花瓶落地的脆响。

&esp;&esp;“杨成川你把离婚通知书藏哪儿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把戏——”杨煊听到门外传来他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他急得扒到门缝去看，生怕他妈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是门缝太窄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焦躁地举着胳膊砸门，砸了不知道多久，胳膊的一侧都肿了起来，他才无力地坐到地上，沉默地听着外面狂风骤雨般砸东西的声响。

&esp;&esp;一旦那个魔鬼侵占了他妈妈的身体，他就会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只能听着外面的声音，什么也做不了。

&esp;&esp;“小煊，小煊啊。”

&esp;&esp;过了不知多久，杨煊听到他妈妈的声音，隔着一扇实木门，听上去柔软而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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