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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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何琼香赶紧温声说：“给玉儿挑丈夫，我们也是千挑万选的，我也打听了许久！人是准没错，你瞧瞧，小方对玉儿多好呀！你既然见过，也是知道的！”

&esp;&esp;关楼白冷冷笑道：“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方金河从前我是见过的，就在上元，开枪杀人夺权，眼睛都没眨。我亲眼看见。”

&esp;&esp;不仅如此，关于这个人，还有其他传闻。

&esp;&esp;何琼香惊了一跳，关老爷也愣了一下，而后说：“你可别乱说，小方斯斯文文的，还是中央任命的人，咱们这边的禁烟令也是他下的，如今商贸如此规整，少不了他的功劳，他怎么会做恶事？”

&esp;&esp;关楼白见何琼香神色有异，就问：“母亲也打听了，打听到什么？”

&esp;&esp;何琼香吞吞吐吐：“我问的也是女人家，不知道真假，王太太随便说了一下，没人信……”

&esp;&esp;关老爷终于记起来了这件事，他当时并不当真，他觉得这个女婿是完全合了他的意，自然不听逆耳之语，如今关楼白突然一说，他才恍然。

&esp;&esp;“现在玉儿嫁都嫁了……”何琼香有些底气不足。

&esp;&esp;关楼白眼皮子动了一下，他说话的音色干净而冷：“明日玉儿回家吃饭，咱们就留她在家里，把方金河扔出去。”

&esp;&esp;“你要做什么？”关老爷和何琼香同时开了口。

&esp;&esp;“没做什么，就觉得方金河配不上我们家玉儿。”不仅仅是上元，关楼白还记住了当年把关玉儿吓哭的小孩，倘若那个真的是方金河，那这方金河就是蓄谋已久，什么算命，什么天赐良缘，八成是他设计的圈套！

&esp;&esp;何琼香眼睛有点儿红：“你这是怪我是吗！”

&esp;&esp;“父亲和母亲既然也打听了，怎么这样草率？”他说，“家里行商，有个商会会长的女婿，又能好多少！”

&esp;&esp;关老爷大喘着气，已经气到无法言语，何琼香眼睛更红了：“你将来总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你爹累了大半辈子，都是为了咱们关家，你在外上学、参军，方金河懂商，也帮衬了不少，将来你也轻松点！我们也是好好考虑了玉儿，千挑万选，样样合了拍，谁知道是这样呢！”

&esp;&esp;对比父母，关楼白就像冷静得不行，他就像个森冷的机械，但是说出的话是能诛心：“所以就把玉儿给卖了吗？”

&esp;&esp;何琼香终于哭了起来：“我们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吗？娘也不是刻薄之人啊！怎么待玉儿的，好不好天地良心可见，我待她视如己出，你喜欢她，娘当然是喜欢的，这么多年了，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那你说说，玉儿都嫁了人，难道让她离婚吗！”

&esp;&esp;关楼白不说话，只给母亲递手绢，何琼香抹了抹眼泪：“你什么也不懂，你什么都是想当然，把玉儿关在家里，从来在娘家？离婚？休夫？谁还敢娶？你要养她一辈子吗！”

&esp;&esp;“对。”

&esp;&esp;何琼香又是气又是哭又是想笑：“你都二十二了还是这样不懂事，你将来要是娶了媳妇，你要你妹妹怎么做人？哦！你还是在上元出任务，在外地上战场呢，居无定所！我们百年之后，你妹妹还能靠上你？你去哪里还能捎上她？就算是往后安定了，玉儿也不会想和你过，她会讨厌你，会恨你！你凭什么这样想当然地为她做决定！什么好不好，是与非，你眼睛能看见真真的吗？你说方金河是坏就坏了？你蛮横专制，比他更坏！关楼白，你就是和玉儿正好相反，她讨人喜欢的本事一流，你别的本事没有，气人的本事却是天生的，你妹妹帮你讨了多少喜欢、想了多少周全，你一点也学不到！”

&esp;&esp;娘家父母

&esp;&esp;关家点着灯在吵架，方公馆却安安逸逸，外头寒风呼啸着，屋子里却暖烘烘地，关玉儿躺在炕上睡着，垫得软软地，被子还是新式的丝绒。

&esp;&esp;方金河在旁边守着照应着，一边还给她哼了小曲儿哄着入睡。

&esp;&esp;关玉儿睡得并不安稳，大约是手有点疼，或是做了什么噩梦，有时候会惊一下。

&esp;&esp;方金河索性脱了衣服跟着一块躺着，枕着手臂让她靠在胸口，迁就着上了药的手臂，她要是不安稳就抱紧点摇几下。

&esp;&esp;不得不说关玉儿才是更加黏糊的，特别是受了惊吓，跟块小黏糕似的总是喜欢贴着，大约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方金河一进被窝她就窝了过去，看起来也心安了不少，搂着他的手背睡得特别安稳。

&esp;&esp;现在是黄昏时段，天色已经黑了，但是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方金河就在这么躺着，什么也没想。

&esp;&esp;窗外的风呼呼的怪响，屋子里却是温暖又安心，他眼睛慢慢的眨着，手一点一点的轻抚着关玉儿的背，像是在哄人，又像是哼着曲儿轻轻地拍子，还像是在给她顺气。

&esp;&esp;方金河拍着拍着自己也睡着了，而后他突然感觉到关玉儿动了一下，他猛的惊醒。

&esp;&esp;他以为关玉儿是做噩梦了，没想到关玉儿只是翻了个身。

&esp;&esp;他看了关玉儿一会儿，又将他抱过来了点儿，吻了吻她头顶，手臂想微微动一下，关玉儿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而后就醒来了。

&esp;&esp;“晚上了？”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带着点儿奶音，听起来特别软。

&esp;&esp;方金河轻轻笑道；“都第二天晚上了，你可真能睡，你还耽误了你老爷去上班，看你怎么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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