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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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见他回来，忙迎了上来，笑得神秘兮兮的，&ldo;大队长，有人找你。&rdo;牧岩不解，正想问是谁，手机响了，便边接电话边三步并两步上楼往自己办公室走。牧晟似是有些不高兴，电话里的声音很沉，&ldo;什么时候到家？&rdo;看了下表，牧岩说：&ldo;七点之前。&rdo;还有二十五分钟，换换衣服狠力踩两下油门，时间足够了。&ldo;安以若过来吗？&rdo;牧晟怕妻子失望，忍不住提前问问。&ldo;她……&rdo;牧岩想说她出差了今天回不来，可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却忽然怔住了。&ldo;大木？&rdo;半晌没听到儿子说话，牧晟的耐心被磨光了，沉声叫着牧岩的小名。&ldo;啊，那个……&rdo;牧大队长口拙地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趴在他办公桌上睡觉的女人，说道，&ldo;我们一起回来。&rdo;牧晟满意地挂了电话。牧岩走过去将安以若抱坐在腿上，亲了亲她的头发，&ldo;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rdo;安以若累坏了，因为走得急没订到机票已经坐了一天的车。自然地抱住他的窄腰，她迷迷糊糊地说：&ldo;我先回来了。&rdo;明明就没有想要故意冷落疏远他，她又怎么舍得他失望呢？心底涌起感动，牧岩在吻住她之前轻喃，&ldo;要是心里不痛快打我骂我都行，别一个人憋着。&rdo;生怕她有心结，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如果不是真的爱，向来强硬的男人怎能如此放下身段。想到七年来他默默承受了多少压力，安以若心疼得厉害，忍不住抱他更紧，在他唇齿间呢喃，&ldo;都过去了……&rdo;是的，都过去了。以后有她陪在他身边。爱的天空，将由他们共同撑起来。当牧岩领着安以若回到家的时候，牧妈妈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美食。见到漂亮大方的儿媳妇，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一阵嘘寒问暖，亲热得像是女儿回家一样。&ldo;阿姨，今天是您生日，&rdo;入座前，安以若将一个包装简单雅致的盒子取出来递到牧妈妈手中，微红着面孔说，&ldo;这是送给您的。听说玉具有光电效应能与人体发生谐振，促进血液循环，我选了一只手镯，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rdo;牧妈妈眼里盛满慈爱的笑意，迭声说道：&ldo;喜欢喜欢……&rdo;接到丈夫示意的眼神，她当面拆开了盒子。安以若偏头望了眼牧岩，而他正抿着嘴笑，似是无声的鼓励。她脸颊绯红，将玉镯戴在牧妈妈手上，大小正合适。席间，老人家不停给她夹菜，热情程度超出想象，搞得牧晟和牧岩备受冷落。晚饭过后，牧岩随牧晟去了书房。安以若边帮牧妈妈收拾碗筷边听老人家讲牧岩小时候的事。&ldo;别看他现在像模像样的，小的时候淘起来像只脏猴子。我早上才给他换好的衣服，放学回来跟掉泥堆里似的。&rdo;牧妈妈轻轻皱着眉头，嘴角边却噙着笑意。&ldo;他是不是特别皮？&rdo;安以若笑着问。&ldo;皮得要命，根本说不听。&rdo;牧妈妈附和，忽然想到什么又笑着说，&ldo;不过他怕你牧叔叔。有一回他和子越比赛爬树，我喊了半天都不肯下来。后来他爸回来指着他说，给我下来，他吓得差点儿从树上掉下来，那样子还真就是连滚带爬的。&rdo;原来，他居然是个劣迹斑斑的人物啊。想象着牧岩爬树的样子，安以若失笑。她不禁想，人生是一本书，每一页都留有成长的足迹，而牧岩这本书，值得她用一辈子的时间细细研读。离开牧家之后，安以若和牧岩牵手步行着回公寓，这是自她知道他和何书慧的事之后第一次留宿在他这里。凌晨时分，安以若忽然惊醒，牧岩扭开台灯将她抱进怀里，&ldo;怎么了？做梦了？&rdo;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畏缩着抱紧他的腰，身上微微颤抖，开口时声音带着口腔，&ldo;好多血……&rdo;萧然狰狞的脸，还有一张陌生的沾着血的面孔不断闪现，她吓坏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被抽走。亲亲她沁出细汗的额头，牧岩像抱着一个脆弱的婴儿般将她搂在怀内，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细语，&ldo;别怕，有我在。&rdo;依然坚定的语气，那么熟悉，近在咫尺。一句&ldo;有我在&rdo;将多日来郁积在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安以若终于在他面前哭了起来，眼泪滚烫地落在他胸膛上，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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