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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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倩好奇地问：&ldo;妈妈，顾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啊？&rdo;金爱华起先不肯说：&ldo;去去去，看书去，小孩子别管。&rdo;&ldo;哎呀你这样我哪里还看得进书啊。&rdo;庞倩抱着金爱华的胳膊直撒娇，&ldo;妈妈你告诉我嘛。&rdo;顾国祥的事，庞水生是叮嘱了金爱华不要告诉庞倩的，但这天庞水生去开家长会了，金爱华一时没忍住，还是告诉了她。她说：&ldo;顾国祥外面那个小老婆怀孕了，这些天正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在逼他离婚呢。&rdo;庞倩：&ldo;！&rdo;顾国祥坐在客厅里，等着李涵回来，顾铭夕在边上站了一会儿，干脆回房间做卷子去了。坐在书桌前埋头解题时，他听到有人进了他的房间，走到了他身边。顾铭夕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来，他的左脚压着一张试卷，右脚脚趾夹着笔，脚边满是三角板、糙稿纸、铅笔、橡皮……当那个人宽厚的手按上他的肩膀时，顾铭夕夹着笔的右脚停下了。顾国祥俯身看了下他的卷子，视线又移到了他的脚上，用脚写字12年，顾铭夕的右脚上已经长起了老茧。顾国祥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注意过儿子的脚了，记忆最深的，是他小小的脚夹着笔、勺子、牙刷，艰难地练习生活技能的场景，那时顾铭夕的脚还是白白嫩嫩的，可现在，他的脚分明已经是成年人的脚了，他的脚趾似乎要比常人修长一些，灵活又有力，做什么都已经很熟练。顾铭夕抬头看他，从顾国祥进门以后，他都没有喊他一声爸爸，在内心里，顾铭夕知道顾国祥待他并不算差，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你每个月给几百块零花钱、或是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可以抵消的。顾铭夕并不是个容易记仇的人，相反，他更愿意记得别人的好，但是对着顾国祥，他实在是为自己的母亲委屈。他的父母曾经男才女貌，恩爱无间，令人艳羡，如今却走到了这样的地步。顾铭夕想了想，还是开口喊了他，说：&ldo;爸爸，你找妈妈有事吗？&rdo;&ldo;嗯，我有点事想和她商量。&rdo;顾铭夕立刻就想到了一年前父亲找自己谈话的内容，他的语声不禁拔高：&ldo;爸爸！你去年和我说的事不用去和妈妈讲，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绝对不会答应的！何必还要再让她生气！&rdo;顾国祥面色阴沉了一些，说：&ldo;我知道，我是有其他事和她说。&rdo;顾铭夕戒备地看着他，顾国祥神情缓和了一点，换了个话题，问：&ldo;铭夕，有没有想过考哪个学校？&rdo;&ldo;没有。&rdo;他冷冷地回答，&ldo;成绩下来再说。&rdo;顾国祥认真地说：&ldo;其实你应该早一点考虑，然后拜托你的学校，把你的残疾情况和高中的历年成绩单告诉对方的招生老师，提前询问人家，我的成绩足以报考贵校，就是不知道贵校能不能接受我的身体状况。&rdo;见顾铭夕陷入了沉思，顾国祥又说：&ldo;你不能像其他学生那样出了成绩再填志愿，如果没有提前和那些学校讲，到时候很容易被退档，所有的学校都可以以你无法自理这个理由来退档，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的。&rdo;顾铭夕大声说：&ldo;我能自理的！&rdo;&ldo;你不可能百分之百地自理。&rdo;顾国祥说，&ldo;冬天，你都没办法自己穿脱衣服，去食堂，你也不可能自己打饭啊，还有解大便，你怎么解决？&rdo;顾铭夕答不出来了。&ldo;爸爸劝你，还是想一下要报哪个学校，提早去咨询，要做到万无一失，第一志愿不被退档才行。&rdo;说完，顾国祥起身出了顾铭夕的房间。李涵回来的时候，顾国祥正坐在客厅里抽烟，两个人视线相对，心里都是起伏不定。顾国祥先开了口，问：&ldo;去开家长会了？老师怎么说铭夕？&rdo;李涵轻声说：&ldo;铭夕现在成绩很稳定，不出意外，肯定能考上重本。&rdo;顾国祥欣慰地笑了一下：&ldo;我就知道铭夕不会叫我失望的。&rdo;李涵看他一眼，走到顾铭夕房门口看看他，说：&ldo;铭夕，爸爸妈妈在外面谈点事，你先不要出来。&rdo;顾铭夕点点头。为了防止他偷听，李涵干脆把顾国祥叫去了主卧的阳台上，说：&ldo;别在屋里抽烟，臭死了。&rdo;顾国祥和李涵足足谈了一个半小时，听到顾国祥离开的关门声，顾铭夕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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