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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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第3页）

&esp;&esp;顾茫冷冷道：“君上派人跟踪我？”

&esp;&esp;君上继续扇着青竹小扇，没有否认。

&esp;&esp;“君上这是何必呢。您已经卸了我的军衔，削了我的军权，羁留了我所有的残部。”顿了顿，顾茫道，“还判刑了我最好的兄弟。”

&esp;&esp;“我如今庶人一个，折翼难飞，君上大可不必再在草民身上浪费这个心力。”

&esp;&esp;君上重复道：“孤只问你，顾帅，你此刻是不是已恨极了孤？”

&esp;&esp;“……”

&esp;&esp;“其实你不用说，孤也清楚。你为邦国卖命打了那么久的仗，最后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剩下，都被孤夺走——就连你那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你的兄弟们向孤求一座墓碑，得到的都只有讽刺和训斥。”

&esp;&esp;君上轻笑一声。

&esp;&esp;“如果可以，顾帅恐怕早已拆了孤的骨头去熬汤了罢。”

&esp;&esp;顾茫道：“君上今日请我前来，就是来闲聊的吗。”

&esp;&esp;冰裂瓷壶烧沸了，壶盖子被撞得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君上握起包裹着竹卷的提梁，分别给自己与顾茫斟了两盏酽实的茶。

&esp;&esp;长指将茶壶往顾茫面前一推。

&esp;&esp;君上道：“不。孤来找你，是为了一个人洗脱罪名。”

&esp;&esp;像是冰面蓦地裂开一道缝隙，顾茫那张犹如冰冷假面的脸庞一下子流露出了属于“人”的情绪，他立刻抬起眼来。

&esp;&esp;因为某种感知，顾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紧盯着君上的眼睛。

&esp;&esp;半晌，抖出一个字来。

&esp;&esp;“谁？”

&esp;&esp;帘帷外，闪电亮了亮，苍白的光照亮了夜与青山，也照亮了秉烛夜谈的两个人互相盯伺的眼。君上道：“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esp;&esp;“……”

&esp;&esp;“陆展星。”

&esp;&esp;轰地一声惊雷破空！那撼天动地的炸响仿佛一柄利剑刺透了穹庐！余音震颤刺破了屋檐直扎到墨熄的心口去！

&esp;&esp;入骨的寒意犹如浪潮滔天，猛地翻涌上背脊……

&esp;&esp;陆展星是……含冤的？

&esp;&esp;更重要的，君上是知道陆展星含冤的？

&esp;&esp;强风斜吹雨，瞬息扑灭了几盏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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