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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想起昨晚那个视频，王雪柔苦苦哀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又觉得一颗心硬的无坚不摧。

&esp;&esp;开开停停，终于还是到了地方，欧阳姗姗选了家私人医院，她高中同学是这家医院的产科护士长。

&esp;&esp;她一向杀伐决断，一旦做了决定，就会把所有情况都考虑清楚。

&esp;&esp;私人医院建在郊区，停车场挺大，前后空旷，欧阳姗姗关了引擎，又把窗户摇下来，驾驶室的挡格里有包大中华，软壳，是之前李景胜抽了忘在这儿的，欧阳姗姗抽出一根，用打火机打着，她不会抽烟，也不知道怎么吸进肺里再吐出来，只是在嘴里含了会儿。

&esp;&esp;烟雾在喉咙里过了一道，嗓子有些痒，欧阳姗姗忍着没咳，心已经痛得没了知觉。

&esp;&esp;天阴了下来，有些阵雨的苗头，都说春雨贵如油，但此刻若是下下来，只会让心情更糟糕。

&esp;&esp;天色越来越混沌，风大了起来，雨丝开始飘落，被风挟裹着，从车窗外打进来，欧阳姗姗探出头，微微抬起下巴，闭上眼睛，默默地感受。

&esp;&esp;停车场附近的草木在越来越大的雨水中沙沙作响，一股清甜的泥土香味漫上来，在风雨中悄悄弥漫开来，沁入心脾，四周安宁而清幽。

&esp;&esp;搁在车窗上的袖子很快被打湿，欧阳姗姗自虐的笑起来，此刻，往前一步是地狱，转身离去或许才是天堂。

&esp;&esp;雨势渐大，密密麻麻的雨滴砸下来，砸在草坪上，腾起稀薄的烟尘，欧阳姗姗闻到了一股花草的清香。

&esp;&esp;原来，即便低贱如草木，也有绽放和美丽的时候。

&esp;&esp;而她呢？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esp;&esp;只是这自由，终要背负原罪。

&esp;&esp;欧阳姗姗毫无尊严的赤裸着下身，躺在手术台上，高中同学戴着口罩和护士帽，只露出一双眼睛，欧阳姗姗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不解和不可思议，她扭过头，再不去看，眼泪却在眼角滑落。

&esp;&esp;耳边响起不知道第几次的询问，不厌其烦，生怕错过她最后的后悔，“欧阳，你决定了吗？你再好好想想，催产针还没挂上去，你还有机会后悔。”

&esp;&esp;“我想好了。”阿鼻地狱，不外如此。

&esp;&esp;“你再想想好吗？欧阳，欧阳。”一迭声的呼唤。

&esp;&esp;“开始吧。”声音泣血。

&esp;&esp;针头被推入静脉，催产素顺着针管，一滴一滴的流入欧阳姗姗的体内，每一滴都打在欧阳姗姗的心脏上，砸得生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esp;&esp;“对不起。”泪流满面，是我的错，让你们来背负。

&esp;&esp;“对不起。”我愿受所有惩罚，罚我一生无后。

&esp;&esp;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垂坠感越来越明显，阵痛发作，十分钟，五分钟，三分钟，间隔越来越短，疼痛越来越长。

&esp;&esp;陪产医生告诉她，“把脚张开，搁上产床，听我的指挥，开始用力。”

&esp;&esp;原来这十八层地狱，她才刚刚开始往前走，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并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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