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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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那人终是不忍，松开手后，姜宝忆逃也似的从圈椅上弹开，绕到周临背后，再不敢靠近周启。

&esp;&esp;深夜，周启在书房收拾案卷，周夫人进来。

&esp;&esp;“母亲。”周启拱手一拜，搀着周夫人坐下后，又去倒茶。

&esp;&esp;周夫人看他背对自己时修长挺拔的身形，不由叹了声，想起经年往事，心里更是忍不住难受，只一瞬，又笑着抬起头来。

&esp;&esp;“你去江南，是要查郑家的事。”

&esp;&esp;“孩儿不敢欺瞒母亲，郑家出事被抄后，有很大部分钱财不翼而飞，前几日复核的贪墨案，有一条线索指向十几年前失踪那笔钱财，孩儿必须亲自去一趟江南，查清事情始末缘由。”

&esp;&esp;周启思忖片刻，如实与周夫人坦白：“孩儿想借此案，将许家扳倒。”

&esp;&esp;这才是心里话。

&esp;&esp;周夫人长吁了口气，想起与周启初见时的场景。

&esp;&esp;当时，周夫人育有两子，周临尚在襁褓当中，周启因为自幼体弱多病，身子骨一直恹恹瘦弱，寻遍名医都没有法子后，周夫人便将希望寄托给神明，她千里迢迢亲自带着周启住到京郊的道观里，日日祈福祝祷，希望儿子能活下来。

&esp;&esp;可周启病的着实厉害，终是没有熬过那年冬天。

&esp;&esp;他死的那夜，有人把另外一个孩子带去交到她手里，便是如今的周启。

&esp;&esp;曾经他姓谢，名叫谢玄，是被谋逆通敌罪诛杀满门的谢坚谢大将军的

&esp;&esp;◎心间一动◎

&esp;&esp;今岁京城少雨，夏末时候终于滴答起来，细若牛毛的雨丝洒在身上，稍稍降下暑日的炎热。

&esp;&esp;姜宝忆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合着眼，脑中不断默背看过的账簿，唯恐哪日懈怠生疏，听见鸟雀落在脚边，她睁开眼，弯腰撒了把粟米。

&esp;&esp;翠喜急匆匆自游廊尽头拐来，走到月门还被绊了下，连滚带爬起来就往姜宝忆面前跑：“姑娘，不好了，大姑娘出事了！”

&esp;&esp;赶去春晖堂，姜宝忆才知道姜瑶被人推进了河里。

&esp;&esp;四方宽榻上垂着薄绡帐子，堆叠成簇的织锦绸缎光滑细腻，沿着缝隙掉在地上，屋内有淡淡的熏香味，门窗开着，风绕过落地花鸟屏将那帐子吹得浮动似水，姜宝忆打眼就看见抹泪的舅母苏氏。

&esp;&esp;她与苏氏行过礼后，急急走去帐前，挑开纱帐就吓了一大跳。

&esp;&esp;素来脸蛋红润的姜瑶灰白着小脸，浑无生气，头发虽擦过，可还是湿漉漉的贴在腮颊，此时身上穿的也不是出门那件绣金线团花对襟长裙，换了件薄软丝绸里衣，双唇紧闭，眉心如山，细长的手指死死攥着被沿，偶尔发出惊呼呓语。

&esp;&esp;姜宝忆弯腰爬过去，给她擦净脸上虚汗，曲臂弯下腰将额头贴在姜瑶头上，瞬间被烫的哆嗦了下，她跪坐在床前，回头看了眼仍在外间与大夫问话的舅母，随后从贴身荷包里摸出一枚药丸，塞进姜瑶嘴里。

&esp;&esp;叶太医给她做的药丸，大都是用来补气养血，增强体力的良药，因用料珍稀工序繁琐，故而每回也只是几丸而已，即便是她自己，也鲜少在夏日服用，多半都在冬日备着。

&esp;&esp;服用药丸不多时，姜瑶的气色明显好转，她咳了声，喉咙里呛出不少水来，苏氏踩着碎步匆忙赶紧来，挨着姜宝忆坐定后，双眸焦急的望向姜瑶。

&esp;&esp;她睫毛轻颤，眼珠不断转动，忽然，猛地睁开眼来，失神的瞪着帐顶。

&esp;&esp;苏氏趴上去，抓着她手臂就喊：“瑶儿，瑶儿，我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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