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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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钱我不要，我又不是来讨饭的！”刘二珍冷着脸出去了，到街上一看哪儿哪儿都不认识，又转回来了，“反正来了我就不走了。我就要在北京城里呆着。”

&esp;&esp;“呆着就呆着，你们俩个都是大人了，我不是爸妈，管不了，你俩乐意咋呆咋呆。”夏小雨挥了挥手。

&esp;&esp;她转过头跟夏土改家的两个孙女说话，翻看过资料后她知道了这两女孩的名字，“是贵三哥家的枣花和富四哥家的槐花吧？”

&esp;&esp;“是。”枣花和槐花看夏小雨跟刘二珍弄了个半红脸，心里也不得劲儿，她们也是先斩后奏来的。

&esp;&esp;“我这里缝纫机不够，你们俩个先跟着我学织补，刚过完年，做新衣裳的不会多，也没啥活，你们俩个先在这儿呆着，等出徒了我看着给工钱，你们看行不行？”

&esp;&esp;“行！”

&esp;&esp;这几个大人安排好了，她握着招弟的手，刚一碰孩子的手她就松开了，这孩子才十四，手上就有茧子了，显然在家没少干活，农村就是这样，女孩子除了像夏小满那样的老丫头，家里有哥有姐有嫂子的，轮不上她干活的，从小就要帮家里干活，农忙时甚至要下地，招弟的两个姐姐都在城里挣钱，家务可不就落在她身上了。

&esp;&esp;“孩子，你学习怎么样？”

&esp;&esp;“招弟学习比我还好呢，我妈不让她念。”小满过来说道，她能念到高中是爷爷奶奶做主出钱供的，可惜她连中专也没考上。她因为是糟糠之妻（三十四）

&esp;&esp;陆燕千百次的设想过再见到陈爱冬和何红梅时自己应该说什么，怎么表现，真正遇见了，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陈爱冬跟何红梅也看见了她和她牵着的女孩，本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彼此间有半米多远的距离，何红梅快走了两步揽住陈爱冬的胳膊，陈爱冬想要使劲儿想要甩开她的手，何红梅拿肚子去顶陈爱冬的腰，陈爱冬只能忍了。

&esp;&esp;“陆燕啊！”何红梅笑着跟陆燕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听说你回北京了，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esp;&esp;“我考上了青年干部学院，正在上学，马上就要毕业了。”陆燕看着陈爱冬说道。

&esp;&esp;“这小姑娘真漂亮，是你的孩子吗？”何红梅又继续问。

&esp;&esp;陆燕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大哥家的孩子，我还没结婚呢，哪儿来的孩子。”

&esp;&esp;“真可爱啊，长得像你！怪不得人家说侄女像姑呢。”何红梅伸手捏了捏朵朵的脸蛋。

&esp;&esp;朵朵脾气大着呢，向来不喜欢陌生人碰她，板着小脸一挥手把她的手挥开了，“别碰！”说完躲到陆燕身后。

&esp;&esp;“小丫头脾气还很大呢。”何红梅眯了眯眼睛，心里默默计算朵朵的年龄，当时陆燕的嫂子来找陈爱冬的时候说陆燕怀孕了——“告诉阿姨，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阿姨给你糖吃。”

&esp;&esp;朵朵从陆燕腿后面探出身子，“我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哼！”才不要糖吃，她有糖！

&esp;&esp;“她三岁了。”陆燕下意识地报出朵朵的虚岁，“天有点冷，我带孩子回去了。以后见面再聊。”她把朵朵抱上了自行车，想要骑车离开。

&esp;&esp;陈爱冬一把拉住她的自行车后座，“陆燕……”

&esp;&esp;“松开。”陆燕轻声说道。

&esp;&esp;“陆燕你听我说！”

&esp;&esp;“松开！”陆燕更大声地回答道。

&esp;&esp;陈爱冬见有路人往这边看，缓缓松开了手，陆燕骑车带着朵朵快速离开了。

&esp;&esp;夏小雨看完vcr继续投入工作中。

&esp;&esp;之前她店里的布料都是从纺织公司进的，货价贵不说，因为她是个体商店，经常在提货的时候受阻，她想要去广州一趟找一位稳定的供货商供货。

&esp;&esp;就在她谋划要怎么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的吵闹声，刘二珍跟一个顾客吵起来了。

&esp;&esp;她赶紧出去看，“看你穿得这样儿不像是没钱的，咋能翻看了半天，让几个孩子围着你又是拿货又是拿样子的伺候你，你一句没相中就想走呢？没钱来装什么大瓣蒜。”

&esp;&esp;那个顾客气得手直哆索指着刘二珍，“旧社会也没你这样强买强卖的，我没相中就不买，怎么着吧？我有钱没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夏小雨过来拦在刘二珍和顾客之间，“二嫂，你进去休息吧。”她真不知道该说刘二珍什么了，死赖在这里不走，坐在店里仗着是长辈指挥五个小姑娘干这干哪的，现在连顾客都得罪了，“对不起，这位不是我们店的店员，是农村来的亲属，她不懂规矩，您慢慢看，看中了哪种样子的布我给您进价，您看行不行？”

&esp;&esp;那位顾客也看出来了，刘二珍明显跟这店里的人画风不一致，也就没和她纠缠，“你是这店的经理吧？不是我说你，你们店里的布也太少了……”

&esp;&esp;“这不是过年的时候生意好，全都卖光了吗？去纺织公司进货催了几次也没送来，估计快来了，这样吧，您要是相不中，过一段时间进新货再来看，到时候我还给您最低价。”

&esp;&esp;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谁都是来买货的不是来找生气的，顾客见夏小雨这个态度自己的面子也找回来了，“嗯，你这样还差不多。过几天我再来看看。”说完就走了。

&esp;&esp;刘二珍在旁边犹不服气，瞪着人家的背影想要吐唾沫，夏小雨一把把她推一边去了，“我说二嫂，票我也买了，衣裳我也给你了，钱我也预备好了，你咋还不走？家里可是来电话了，因为你跟四哥走了，爸和妈都气病了！再说了，招弟一个人回去我可不放心！”这个时代哪有农民出去打工的啊，夏立冬和刘二珍出来也是先斩后奏的，家里人真气坏了，跑到镇上邮局往陆京学校打电话，叫夏立冬两口子回去。

&esp;&esp;“夏小雨，你忘了当初我是咋对你好的？现在有几个臭钱就翻脸不认人了？不就是个个体户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买房子爸妈拿钱了。”

&esp;&esp;“爸妈拿钱是我和爸妈的事，跟你有关系吗？我就翻脸不认你了咋地吧？你要是不回去也行，我这店里你不能呆了！再让你搅和两天我这店得黄摊子，你跟顾客装啥装啊？你以为你是国营商店里的售货员呢？卖不卖东西你月月拿工资？”

&esp;&esp;“唉呀我的天啊！小姑子撵嫂子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吗？”刘二珍一拍大腿撒起了泼。

&esp;&esp;夏小雨真是无语了，她指着小满说道，“小满，你快骑我的车回家把你四叔找来，问问他还能不能管自己家老娘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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