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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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杨静的仍然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泛着光，可神情仍然倔强，像他第一次遇见她，像她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这样……

&esp;&esp;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哑声开口：“别瞎说。”

&esp;&esp;杨静缓缓地，缓缓地咬住了嘴唇。

&esp;&esp;杨启程垂着眼，大拇指捏住燃烧的烟头，面无表情地使劲一碾，烟“呲”地熄了，“……厉昀怀孕了。”

&esp;&esp;杨静愣住。

&esp;&esp;杨启程大拇指被烫得发疼，他暗暗攥紧了，冷静地说：“杨静，这话我当你没说过，我还是你哥……”

&esp;&esp;杨静紧咬着牙，“你不是。”

&esp;&esp;杨启程沉默。

&esp;&esp;杨静声音发颤，“……你非得娶厉昀？”

&esp;&esp;杨启程抬起头，看向杨静，“……上回在镇上，加油站碰见的女人，你还记不记得？”

&esp;&esp;还年少，十四五岁的时候，杨启程干过一桩混账事。

&esp;&esp;喜欢一个小姑娘，什么也不懂，情到深处，稀里糊涂地跟人发生了关系。后来，那小姑娘怀孕了。他自己都还只是半大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开始当一个父亲。然而他喜欢那姑娘，舍不得她受苦，所以决定辍学去打工，攒上钱，然后娶她。

&esp;&esp;没过多久，姑娘打电话来，痛哭说孩子已经拿掉了，又决绝地提出分手。

&esp;&esp;他不信，连夜跑去姑娘家里找她。

&esp;&esp;她站在窗户里面冲他喊：“杨启程，你别来找我了！”

&esp;&esp;姑娘的父亲拎着棍子出来，他没躲，站那儿生生挨了十几下。

&esp;&esp;之后，他各处漂泊，直到到了旦城，日子才好过些了。

&esp;&esp;他决心再去找那个姑娘，然而回去一打听，她已经早早地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

&esp;&esp;杨启程声音发哑：“厉昀怀孕了……”

&esp;&esp;又是沉默。

&esp;&esp;过了许久，杨静赤脚踩着地板，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esp;&esp;她身上一股浅淡的香味，夹杂一点汗味，方才那个荒唐的梦，骤然闯入脑中。

&esp;&esp;杨启程薄唇紧抿，避开了她的目光。

&esp;&esp;到近前，杨静顿了一会儿，忽弯下腰，凑上前去。

&esp;&esp;杨启程毫不犹豫，偏头躲开。

&esp;&esp;沉默。

&esp;&esp;杨静僵持在那儿，很久，终于直起身。

&esp;&esp;·

&esp;&esp;杨静回自己房间找出一身干净衣服换上，摔上门出去。

&esp;&esp;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站在大楼门口，闭了闭眼。

&esp;&esp;一睁开，仍然只有泼天的黑暗。

&esp;&esp;·

&esp;&esp;风从远处送过来，仍然带着一股潮湿的暑热。

&esp;&esp;杨静坐在马路牙子上。出门着急，钱和钥匙都没带，只带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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