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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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2页）

&esp;&esp;“没事的?，岁岁。”他声音涩得跟吞了针似的?，“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esp;&esp;温久知道谢怀蔺是不想让她看见脆弱的?一面，于是沉默着点头，看着少?年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灵堂走去，背影说不出的?颓唐寂寞。

&esp;&esp;亲眼目睹父亲战亡，自己?九死一生后又迎母丧，他的?心该有?多疼啊。

&esp;&esp;灵堂里传来物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响起?一声悲恸的?嘶吼，宛如野兽濒死的?哀嚎。

&esp;&esp;-

&esp;&esp;纵使担忧，温久还?是没去打扰谢怀蔺。

&esp;&esp;然而少?年没待多久，就冷着脸披甲入宫。

&esp;&esp;听管家说圣上念谢怀蔺母亲初亡，给?了他一个时辰回家，吊唁过?后再进宫复命。

&esp;&esp;但温久知道，此行不会是复命这么简单，恐怕问责也会随之而来。

&esp;&esp;尽管大朝最后胜利了，可?雁南关?的?惨败依旧是不容更改的?事实，十万兵马的?损失必须有?人承担，她只能祈祷宣明帝看在谢家往日的?功勋的?份上，对谢怀蔺从轻发落。

&esp;&esp;她在府中忧心忡忡地等候，直到夜幕降临，谢怀蔺才缓缓归来。

&esp;&esp;“怎么还?没睡？”

&esp;&esp;“在等你。”

&esp;&esp;换做以前，听到温久这么说，谢怀蔺早就嬉皮笑脸地贴上来了，可?今夜的?他异常沉默，温久明白定是宣明帝降下了罪责。

&esp;&esp;“陛下怎么说？”

&esp;&esp;谢怀蔺垂头不答：“我先去换衣服。”

&esp;&esp;他逃也似的?进了里屋，温久在外?头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出来，心下起?疑，索性起?身向里走。

&esp;&esp;“还?没好么？”

&esp;&esp;谢怀蔺正坐在书桌前，盯着桌上的?笔墨出神，听到她的?声音，慌乱地把写了一半的?纸压在书册下。

&esp;&esp;温久顿住，心里有?了某种猜测，快步上前，作势要翻看他写的?东西。

&esp;&esp;“岁岁……”谢怀蔺近似呻吟地哀求。

&esp;&esp;但温久不理他，一意孤行地扫开?遮挡物，底下的?宣纸露了出来，上头书写的?内容墨痕未干，笔画颤抖，一看便知主人下笔时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esp;&esp;“放妻书”三个大字赫然入目。

&esp;&esp;猜想得到验证，温久举起?纸张质问：“谢怀蔺，你什么意思？”

&esp;&esp;谢怀蔺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

&esp;&esp;从皇宫出来后他就有?了这个打算，在大门外?徘徊许久，直到做好心理准备才踏进府邸。

&esp;&esp;可?对上少?女含愠的?美目，酝酿好的?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esp;&esp;自私也好，怯懦也罢，他做不到干脆潇洒地放手。

&esp;&esp;“就你看到的?那样。”他干巴巴道。

&esp;&esp;温久深吸口气，逼迫自己?保持理智：“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你？”

&esp;&esp;谢怀蔺自知逃不过?，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褫夺爵位，外?派岭南剿匪，无诏不得入京。”

&esp;&esp;“所以，”温久冷着脸，“你要与我和离？”

&esp;&esp;“嗯”字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谢怀蔺闭了闭眼，自暴自弃道：“岭南匪寇猖獗，地方势力盘根错杂，我不知道我要去多久，可?能三年，也可?能五年、十年……我不想耽误你。”

&esp;&esp;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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