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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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除此之外，那时还有一点难以启齿的心理——虽然几个月前被沈楠耍弄了一场，让他愤怒又羞耻，但想到以后或许很难再见到那个恶劣女生，一边对她气得咬牙切齿，一边又想着能在这座城市再偶遇她一两次。

&esp;&esp;城市很大，又很小。

&esp;&esp;他没能再遇到沈楠，却在一个夜晚，偶遇了自己的父亲姜之明。

&esp;&esp;那日，姜之明开着一辆不属于他的车，进入了一条和姜院长身份不符的陋巷。几分钟后，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年轻女孩，钻进了车内。

&esp;&esp;姜雁北没看清楚那女孩长相，只看得出很年轻，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等她上去后，那停靠在巷子里的车子，很快就开始晃动起来。

&esp;&esp;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esp;&esp;他忘了当时的感觉，大概就是什么东西忽然坍塌，恶心得想吐。

&esp;&esp;一开始他以为姜之明是单纯的出轨，跟踪了几次后，发觉每次都是不同的女孩，有时候是在车内，有时候是在外面的公寓，有时候就是直接在声色场所，唯一相同的是，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esp;&esp;伟岸的父亲形象，在他心中彻底崩塌。尤其是再看到姜之明和宋岑恩爱的样子，他就难受得无以复加。想告诉宋岑，又说不出口，只能揣着这样的痛苦出了国。

&esp;&esp;在国外痛苦地过了两个月，恰好遇到宋岑去美国公干。母子俩吃过饭，他回到公寓考虑很久，决定去酒店找宋岑，拐弯抹角把姜之明的事告诉她。

&esp;&esp;然而他还才刚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了宋岑和一个他不算陌生的中年男人，亲密地挽在一起从一辆车上下来，往酒店走去。

&esp;&esp;那个男人他认得，也是知名学者，和宋岑相识多年，并且一直在合作。如果只是一场单纯的出轨，倒也无妨，毕竟姜之明做得事，比普通出轨恶心一百倍。然而据姜雁北所知，那个男人之所以在美国，是因为妻子重病在这边治疗。

&esp;&esp;和妻子重病的男人偷情的宋岑，与热衷少女娼妓的姜之明，实在分不出哪个更恶心一点。

&esp;&esp;他也想过努力说服自己，私德和公德是分开的，姜之明和宋岑，一个是好医生，一个是学术成就斐然做过很多公益的学者。人无完人，不能太求全责备。

&esp;&esp;但他不是姜之明的病人，也不是宋岑的学生和读者，他是他们的儿子，所以离不开这个“私”字。

&esp;&esp;姜之明和宋岑从小到大要求他凡事做得完美，吃饭的姿势都有严格规定，似乎是想将他打造成一个完美的机器。他也一直朝这他们期望的方向努力，因为他以为他们是完美的人，甚至曾担心自己也许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完美而惭愧自卑。

&esp;&esp;然而，接连的事实真相，让姜之明和宋岑的完美形象，在他心中彻底幻灭。本来就没有爱，自此之后连带敬重崇拜也一并消失殆尽，只剩下反感和恶心。

&esp;&esp;而自从知道姜之明和宋岑背后的龌龊后，就如同李思睿对他的质疑，他也曾怀疑过自己。他本质上是不是也是他们那样的伪道学？毕竟他是两个人的儿子，流着他们那道貌岸然的血液。

&esp;&esp;因为这种自我怀疑，他一度出现过严重的认知混乱，重度抑郁，依靠大量服用药物才能入睡。

&esp;&esp;他出国的

&esp;&esp;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结婚的事，就如同那天忽然的求婚没发生过一样。

&esp;&esp;沈楠是知道姜雁北和家里有问题，但他不愿意细说，她也就不去探究。她太清楚家庭问题有多微妙多复杂，站在旁人的角度去看，与当事人的感受必然完全不同。

&esp;&esp;就如同当年她为了沈光耀和陈芹的事，成日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外人对她很不理解，总认为她是被宠坏的任性孩子，在无理取闹。后来她当然也觉得自己当年太荒唐，但这并不意味着那时的她就是纯粹的无理取闹，因为那些痛苦都是真实的。

&esp;&esp;又比如，知道她家里情况的人，对她帮小三养孩子这件事十分费解，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也曾为这件事痛苦过，但认真说来，在答应沈光耀管沈钰后，这些年，她从来没想过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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