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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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同他打招呼：&ldo;大哥好啊！&rdo;这个白面书生倒也是个慡快人，咧着嘴回礼：&ldo;姑娘好啊。&rdo;我问：&ldo;大哥也是汉人吧？不知道怎么称呼啊？&rdo;书生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说：&ldo;在下姓程。&rdo;&ldo;程大哥。&rdo;我说，&ldo;大哥叫我阿敏就可以了。大哥是路过这里吗？&rdo;&ldo;算是吧。&rdo;小程说，&ldo;我游历在北，住腻了，想南走，十天前碰上老爹他们，便一同南下。本来打算今天就去西遥城的。你从城里来的？&rdo;&ldo;是啊。&rdo;我说，&ldo;难怪以前没见过你。大哥打算去那里呢？&rdo;&ldo;一直南下，离乡多年想回家看看。&rdo;我笑了笑，忽然有点寂寥：&ldo;能回家真好。&rdo;&ldo;敏姑娘。&rdo;程同学在我身边坐下，自来熟地说，&ldo;既然是同行，想问问姑娘是怎么救的那母女二人的。&rdo;我同他一见如故，如实把行针一事描述给他听。程同学听着非常有兴趣，瞅着我问：&ldo;不知姑娘师承何处？&rdo;我是学了张老爷子的书，可也不能这样厚脸皮自称他的弟子。便笑道：&ldo;师出无名。&rdo;程同学置疑地盯着我，他人虽然不修边幅，胡子拉渣，可是一双眼睛泉水一般清亮逼人。这样直视我，仿佛要在我的意念里钻一条通道直达真理。我猛地一阵心虚，大脑里良心的大钟轰地敲响了。我一阵紧张。小程正要说什么，阿梓一声：&ldo;敏姐，过来喝奶茶！&rdo;我安了弹簧一样跳起来，拔腿就跑。小程微弱的一声：&ldo;你……&rdo;我已经跑出老远。太阳落山了，篝火熊熊燃烧，架子上的烤羊滋滋响，烤ròu和美酒的香气弥漫四周的空间。欢乐的笑声和歌声缭绕。姑娘和小伙子们手拉着手在篝火边唱歌跳舞。小程同学离我不远，正握着一个姑娘的手，笑眯眯地说：&ldo;看你这手像，将来肯定会嫁一个家里牛养成群的丈夫，然后生两个儿子。&rdo;那姑娘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小程松开她，转向她身边一个一脸不悦的小伙子：&ldo;啊呀呀，大哥你印堂发黑，似乎有血光之灾呢！&rdo;&ldo;说什么呢！&rdo;那小伙子呼啦站起来。我忙跑过去，一把拉起小程：&ldo;来来，各族人民是一家，一起来跳舞。&rdo;&ldo;明明就是嘛。&rdo;程半仙还不死心。我笑问：&ldo;半仙，那你看我面相如何？&rdo;小程笑：&ldo;一早就看过了。姑娘将来富不可言，母仪天下……&rdo;我手里的羊ròu串啪地掉到地上：&ldo;你说什么？！&rdo;程半仙摆架子：&ldo;不说了，不说了。人命在天，道破天机要遭天谴的。&rdo;&ldo;等等！&rdo;我拉住他，&ldo;你这是自己看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rdo;小程半真半假地笑着，&ldo;敏姑娘，我看你似乎不甘心。不论富贵贫贱，都是际遇，日子还看自己怎么过的。你看着茫茫糙原，浩瀚无涯，其实走多了，也会走出路来。&rdo;想不到还会在这里碰到鲁迅先生的知己。我瞠目。小程摆摆手，又跑一边给人算命去了。我正发愣，被阿梓一把拉进人群里跳舞。这样一笑一闹，暂时把先前的顾虑给忘了。跳累了，阿梓呼啦往我手里塞了一杯酒：&ldo;喝！&rdo;我不暇思索仰头就灌。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液体顺着食道咕咚几下落入胃里，那热力又反冲了回来，我眼睛一热，丢开杯子呛咳起来。牧民们见我这模样，哄得笑起来。古丽大娘笑：&ldo;阿敏到底是南边来的女孩子。&rdo;可是那股热劲过去后，余下的是深长的温暖和满口的芳香。我觉得这滋味很不错，兴致勃勃道：&ldo;我还要，再给我一杯。&rdo;牧民一听，觉得很好玩，阿梓便又给我倒满了一杯。我这回喝得小心些。慢品之下，更是觉得这酒醇烈之中有种青糙清香，非常慡口。喝一口，吃一块烤羊ròu，那滋味可真是美妙无穷。正高兴着，小程同学凑过来问我：&ldo;这是第几杯了？&rdo;&ldo;不知道咧。&rdo;我嘴巴有点忙不过来，&ldo;好喝，你也来点？&rdo;小程扭头冲其他人喊：&ldo;这丫头不行了。怎么都不拦着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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