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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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后烈火熊熊，&ldo;黄晓明&rdo;急忙道：&ldo;不过这样也好。你也不忍心见你父母守着一个植物人吧？&rdo;我一怔，他说得倒很有道理。我在那边世界里混得愉快，总不能让高堂在这边伤心难过。大仙不知是好心还是恶意地补充道：&ldo;更何况那个女孩子人比你聪明，比你勤奋，比你懂事，比你温柔，比你孝顺……&rdo;后话被我的眼神给吓得没敢说出来。我转而沮丧。父母新得了一个女儿，张子越则在围城里摸索着。我不在，可是大家的生活都自然地继续着。真是突然觉得自己倒像是一个外人。最悲惨的，莫过于梦里明知身是客。大仙安慰我：&ldo;你也不错，在那边还算能干的。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进了月度收视率前五名了。&rdo;我眉毛一竖：&ldo;什么？我们在凡尘里痛苦，你们居然把我们当电视节目看？&rdo;大仙忙道：&ldo;人生如戏！人生如戏！&rdo;我啼笑皆非。大仙忽然抬头看了看，说：&ldo;你该回去了。天亮了有好多事要你忙。&rdo;边说着，&ldo;黄晓明&rdo;的身体渐渐隐退，我的身体猛地往下落去。张开眼，是云香皱着眉毛的脸：&ldo;小姐，你怎么睡得那么死啊？宋先生都来叫我们两次了。&rdo;我爬起来，发觉眼睛还是湿的。回想到梦里老妈满足的笑脸和张子越无奈的面容，心里的感情极其复杂，百般思索，想不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只好一叹。&ldo;叹什么呢？&rdo;宋子敬的声音从外间传进来。他不方便进内室，便在外面说：&ldo;你们快点收拾好。庆大爷已经到了，我们吃了早饭就过江。&rdo;歌尽桃花过江历险记庆老头年过六十，又黑又瘦，佝偻着背，默默抽着旱烟。看到我们下来了，抬眼看了一下，面无表情。我看他瘦得几乎一把骨头，简直擦根火柴就可以点燃。这样的老人还能撑船？不是我怀疑他本事，而是觉得这简直就是在虐待老人嘛。徐凤仙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夸耀道：&ldo;别看咱们老庆头一把骨头架子，撑船可是没得说。那些滩啊暗流啊，就和他家门前的路一样熟。摸不清这些，壮得一头牛似的也没用。&rdo;糙糙用了早饭，我们三人在徐凤仙女士的热烈欢送下，跟着庆老头来到江边。昨日只是远眺，只觉得江水如碧很是美丽。如今近观，才发觉许多地方浪拍礁石暗流汹涌。那江面上的漩涡就像一张张怪兽大嘴等着把人吞噬下去，水浪声轰隆作响。那庆大爷冲着我们打手势。宋子敬翻译说：&ldo;他叫我们上船。&rdo;原来老大爷不能说话。我同云香互相扶持着上了那艘小船，在船尾坐了下来。宋子敬撩起衣襟正打算上船，忽然一顿，侧过头去，似乎听到了什么。我茫然望去，只见几只鸟儿在山间飞过。宋子敬神色凝重地转回头，身影一闪，就已经稳稳落在了船头，小船微微一荡，连庆老头都露出赞许之色。&ldo;大爷，开船吧。&rdo;宋子敬低声道。庆老头微微点了点头。我和云香急忙抓住船檐，船身一斜，接着猛地旋了一个大圈，随后被一个浪头一推，已离开岸边十米远。我打小就怕过山车这类玩意儿，很快就觉得头昏眼花。宋子敬背对我坐在前方，身如泰山，侧过来的脸上一片肃杀之色。我心里有数，没有打搅他，自己忍着不适，紧闭上眼死死抓住船檐。又是一个浪打过来，小船如急流中的一片树叶一般连着打了好几个旋，颠沛起伏。我整个脑子乱成一团糨糊，胃里的东西全部往上冒。忽听云香一声惊呼，宋子敬喊：&ldo;当心‐‐&rdo;我猛地被一股力量扑倒，只听耳边嗖嗖两声，什么东西钉入船板。正想看，宋子敬的手一下捂住我的眼睛：&ldo;别张开，趴好。&rdo;话音一落，他人已经离开，我只听风中传来金鸣之声。又有一个大浪打来，船瞬间被抛到高处。我一颗心都要跳出来，感觉腾云驾雾起来。身边云香吓得大叫，我一看，她被惯性一甩，两只脚都蹬了空。我不暇思索腾出手去抓她。没想下一秒船又落下，云香被我拉进船里，我自己却没了着力点，往外滚去。云香一声尖叫。电光石火间我拼着命抓住了船尾，可是半个身子都架在了外面，冰凉的江水一下把我打个湿。庆老头回头看我们俩一眼，两眼如炬。可是他忙着撑船自顾不暇，唯有赶快过岸对面才是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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