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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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脊没有灌木，树木也较稀疏，比先前要好走许多。我身上的汗被风一吹，猛一阵凉，打了一个喷嚏。萧暄回头：&ldo;怎么了？&rdo;我忙说：&ldo;没什么。走你的。&rdo;他皱着眉看着我，然后挽住我的手。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动作，可是却极其有技巧，我顿时感觉有一股力托着我的一边身子，脚下立刻轻松了许多。我感激道：&ldo;二哥你真好。&rdo;萧暄理所当然：&ldo;我当然好。&rdo;就这样走走歇歇，傍晚时终于到达最高点。老和尚十分激动，站在最高峰，像根避雷针，袈裟被风吹得涨鼓鼓的，如同一面张开的滑翔伞。他感叹：&ldo;老衲有十把年未曾登上玉龙山的顶峰了。上次登顶，还是同虚源子那个老道，在这里品茶对垒论禅说道。&rdo;我听了，笑道：&ldo;不说佛道不相融，光是在这大风顶上喝茶下棋，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若是有心，闹中亦可取静，随便找个茶馆不就行了？&rdo;萧暄恨我恨得牙痒痒：&ldo;大师只当她说话放屁，不必介意。&rdo;老和尚却笑：&ldo;小敏施主这番话颇有禅意，不愧是要母……&rdo;我脸色一沉，他改口，&ldo;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啊。&rdo;我满意。私下抓过萧暄来问：&ldo;你到底欠了这老秃驴什么东西，怎么突然抱起他的大腿来了？&rdo;萧暄嗤之以鼻：&ldo;我为人宽宏大量，且尊重老人！&rdo;我冷笑。老和尚在山头感叹了一番什么：&ldo;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rdo;等等我一窍不通的东西。俯视群山，我想起毛爷爷的语录，里面有一句：&ldo;苍山如海，残阳如血。&rdo;这是这番壮丽景色的写照。老和尚感慨完了，道：&ldo;下山吧。在山腰上找个林子扎营，好好休息一晚。&rdo;也不知道是我们中的谁人品爆发，居然给我们找到一个山洞。老和尚似乎很有经验，看后说：&ldo;以前住过野兽，不过已经走了好久了。洞口林子密，升火外面看不到。&rdo;得，还得再在野外将就一晚上。这晚我学乖了，抱着小觉明睡。六岁的孩子没性别，他ròu嘟嘟热呼呼的像个小暖炉，我们俩都睡得很香。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被摇醒，萧暄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用眼神问他：&ldo;怎么了？&rdo;他悄声说：&ldo;你带着孩子先下山。&rdo;天还是黑的，我半睡半醒，揉眼睛：&ldo;这么急？&rdo;萧暄的确很急，一把拉起我，又要去拉觉明。这时老和尚从洞外回来，一见萧暄，急道：&ldo;王爷，你还没走？&rdo;我这下清醒了，知道情况有变。我说：&ldo;二哥带着觉明先走，我找地方躲一躲，老和尚去对付追兵。&rdo;萧暄急道：&ldo;你说什么？&rdo;老和尚点头：&ldo;如此甚好！&rdo;过来在觉明身上点了一下，孩子继续熟睡。萧暄断然否决：&ldo;我不会把她丢下，要走一起走。&rdo;我说：&ldo;带着我只有大家一起被抓的份！&rdo;萧暄气：&ldo;躲？他们带了狗，你能往哪里躲？&rdo;&ldo;就躲这儿。&rdo;我说，&ldo;洞深，又有野兽的气息，狗不会来。再说我有药。&rdo;萧暄说：&ldo;不行！&rdo;老和尚说：&ldo;很好！&rdo;萧暄：&ldo;大师！&rdo;和尚：&ldo;王爷请以大局为重！敏姑娘聪明机灵，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rdo;死秃驴，我要是真的因此牺牲了，你给我修祠堂天天念经超度？萧暄痛苦得要死，眉毛纠结在一起，表情狰狞，嘴硬：&ldo;不能丢下你！&rdo;我很理解。这局面好比悬崖，我们一起抱着一根藤，藤只能负担一个人。一个人要放手跳下去，另一个稍微有点良心都接受不了这个牺牲。可两人抱在一起只有死。不不，咱们交情还没好到一起死。萧暄忽然说：&ldo;不如让大师带着你走。&rdo;我笑了起来：&ldo;那帮人马摆明了是来追你们三个的，即使我被抓住了，看在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我爹又是谢太傅的份上，也不会杀了我，顶多受点皮ròu苦罢了。老爷爷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要再拖累他的好。&rdo;‐‐我很久以后才想到，即使赵家人不杀我，濒临疯狂的谢昭珂小姐也会亲手解决我的。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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