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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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纷纷扬扬的洁白雪花，那么晶莹美丽，又那么冰冷刺骨。地上一片白色，看不到一点生命的痕迹。似乎就是一个月前，我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同觉明他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欢乐自在。那时候局势的恶化，政治矛盾的激烈，都全部与我们无关。云香受我嘱托出门视察，回来告诉我：&ldo;老百姓都还算镇定，坚信王爷会来救咱们。&rdo;可是雪越下越大，连城外的辽军都被冻住了，没有什幺动静。第九天，就在我以为局势会这样坚持到萧暄赶朱的时候，城里爆发了疫情。柳明珠的丫鬟秋水匆匆跑来，看到我们：&ldo;敏始娘，叫我好找。县主请您过去呢！&rdo;&ldo;出什幺事了？&rdo;秋水喘气：&ldo;有个大夫上门来，说是城里水源被人投了毒。&rdo;我拔腿就住外面跑去。到了厅堂外，还没进去，就听柳明珠惊恐的声音：&ldo;什么？那么严重？&rdo;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ldo;别太慌张，可以挽救的。就是需要大量药材。&rdo;我一步跨上台阶，推开大门。里面的人纷纷回过头来。柳明珠面前站着一个清瘦的年轻男子，镶皮革的衣服宽大不合身也不大干净，头发蓬乱，下巴上冒着青色胡渣。怎么这么眼熟！&ldo;程兄‐‐&rdo;&ldo;阿敏‐‐&rdo;我俩热泪盈眶，热烈握手，情景犹如景冈山大会师。&ldo;你还好吗？&rdo;我问，&ldo;那变态大叔抓你回去折磨你了吗？&rdo;&ldo;还好好好！&rdo;小程很感动，&ldo;他只是抓我回去给他老母治病而已。&rdo;&ldo;那你这是治好了？&rdo;&ldo;才不呢！那老太婆老而不死是为祸，人ròu骷髅都比她好，我救治她简直就是自损阳德。我是偷跑出来的！&rdo;我惊讶：&ldo;你又跑啦！&rdo;小程得意：&ldo;我这次跑得远，他绝对抓不到我啦！&rdo;他这样一说，我十分愧疚：&ldo;可惜当时没有救得你。&rdo;他忙说：&ldo;能力有限不用自责啦！&rdo;我呜呜：&ldo;能再见你可是三生有幸！&rdo;小程也呜呜：&ldo;是啊。如果不是在赤水见面就更好了。&rdo;我这才想到正事：&ldo;你说城里水被投毒，这是真的？&rdo;小程亦正色：&ldo;是！我来到赤水后就在仁和堂里做事，今日一大早就有许多百姓上门求医，症状都一样。腹痛，呕吐，发热，乏力。我怀疑是水出了问题，前去查着，果真，水井里被人下了毒。&rdo;我忙问：&ldo;什么毒？严重吗？怎么解？&rdo;&ldo;蛇石糙加夕颜，分量都很大。夕颜伤人肠胃，蛇石糙则是使人高热。&rdo;柳明珠惊呼：&ldo;这是要削弱士兵的体力呀！&rdo;我立刻对她说：&ldo;你赶紧派人去通知郡王，要他派人通知全城百姓今日暂不可用水。王府的家丁挑几个人上后山去，多选几处采些雪分开装罐子里带回来给我。&rdo;然后转头对小程，&ldo;我这就跟你去看病人。&rdo;采雪样是想弄清楚水中毒的来源。赤水临戈壁，没有河流会叫赤水是因为这里n百年前还有一条艰难流淌的小河，砂石赤红。南边高山雪水融化后，都固地理原因全转成了地下河。如果投毒者只是在城中井水里投毒，那百姓还可以采集雪水度日。那天还未到晚饭时分，城里发病的百姓已经有两千人之多，还有不少士兵也中了毒。官府紧急鸣锣叫百姓停止用水，而山上的雪似于并没有被投毒，这疫情才没有恶化下去。可是病人多，而药材少，被围之城从何寻求救援？蛇石糙是极烈的药，使人发高烧，我粗略估计平均有三十九度左右。壮年人还好，老人孩子可就吃不消。我们虽然用雪水降温，可是到了深夜，还是有几个幼儿扰不住夭折。我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没有一个是自己的病人。父母的哭泣声中我觉得双手沉重不堪，失落内疚让我觉得胸口发闷。小程走过来拍拍我的肩：&ldo;死人巳矣，还是多看看活人吧。这都是敌军造的孽，不是你的错。&rdo;我感激地冲他笑了笑，咬咬牙，转身投入到对其他病人的抢救中去。我和小程再加上城里的大夫使劲浑身解数照顾病人，累得两手发软两脚发虚，三九天满身大汗，都还照顾不过来。好在危难时刻，众人一心，许多百姓自发前来帮肋，出力出药，为我们分担了许多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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