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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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二十以寸奔为例。

&esp;&esp;寸奔是否心甘情愿？那是当然。对主子忠诚是保命的最佳手段，她可以奉献她的心甘情愿。

&esp;&esp;于是，二十严肃地点头。

&esp;&esp;慕锦看着她比木头更迟钝的脸，无名火越浇越旺。他又不能说，她这是不忠。

&esp;&esp;但这色如死灰的忠心，不是他想看到的忠心。

&esp;&esp;厨房那时，她的下巴稍稍圆润。近日又消瘦回去。薄薄的一片，与她的颈骨一样脆弱，一掐就碎。

&esp;&esp;他本想，她穿鲜艳的衣裳，可以添几分美丽。至少其他女子皆是如此。

&esp;&esp;但慕二公子忘了，他的其他侍妾个个千娇百媚，是人衬衣裳，而不是衣裳衬人。

&esp;&esp;二十单薄的五官，在姝艳花裙中愈发楚楚可怜。可怜得，让慕锦决定相信寸奔一回，也就是相信她一回。

&esp;&esp;二十跪得再直，肩伤仍牵扯她的皮肉，左半边身子极不自然。

&esp;&esp;慕锦问：“肩膀怎么样了？”

&esp;&esp;她抬着头，但没有留意到他这问话时，有些不太自然。她摇了摇头。

&esp;&esp;他又说：“摇头什么意思？没救了？”

&esp;&esp;她抬动手臂，告诉他已无大碍。不过，硬生生地抬肩，她脸上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绷裂细缝，痛苦从间隙里浮了出来。

&esp;&esp;这时的二十又有一丝从前的样子。她迅速地将缝隙填满，填成一座平川，坦缓如野，不露半分心事。

&esp;&esp;奴才，这就是奴才。这也是她的身份。

&esp;&esp;烦是真烦。慕锦用扇子抵住她的伤处，问：“疼吗？”当时他正杀意狂窜，恐怕力道不浅。

&esp;&esp;二十观察他的神色，正在斟酌回答。黑漆漆的眼珠子移动十分缓慢。

&esp;&esp;他冷冷地施力，再问：“疼吗？”

&esp;&esp;她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再度崩裂，她控制得极好。

&esp;&esp;慕锦知她正隐忍痛苦，松了手。

&esp;&esp;二十木然地跪在原地，心里呼出一口气。二公子当真心狠，明知他之前下手无情，却假仁假意地问，疼吗？疼吗？他为何不自己给自己一掌，再问自己，疼吗？疼吗？

&esp;&esp;慕二公子沉默不语。

&esp;&esp;房间的一切，见得到的，见不到的，跟着二公子的沉默而僵硬。最僵硬的当是二十了。

&esp;&esp;她不知他在思考什么，她再也不敢打盹，或者神游太虚。眼睛盯着地面，也不能伏身，腰板挺直跪地。

&esp;&esp;慕锦的眼睛一直在二十的脸上打转。不知是否因为她辗转在多家干活，哪怕再惊慌，也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自己。他让她忠心，她立即做出一副狗奴才的样子，眼睛也不转了，嘴巴也不扁了。

&esp;&esp;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寸奔有些……

&esp;&esp;不像。

&esp;&esp;寸奔天性寡言。

&esp;&esp;她不是，开心了会笑，不情愿了还会扁起嘴，一脸不高兴。

&esp;&esp;将她和寸奔凑对回忆，不免记起两人相依的情景。

&esp;&esp;烦。一天发生的事怎么都这么烦，没有一件让慕二公子舒心的。

&esp;&esp;算了，来日方长。

&esp;&esp;“你现在是我这边的人，便派你第一个任务。把十一的事处理妥当，别来烦我。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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