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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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他勾起笑，“你有没有想过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这卖身契还在我手上。”

&esp;&esp;这一张契约，除了威胁她，还能威胁谁？二十的脑子乱哄哄的，倏地有了不详的预感，赶紧向他磕头。

&esp;&esp;“来来去去就会这招。”他托起她的下巴，“你怕死？”

&esp;&esp;二十点头。

&esp;&esp;“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怕。哪儿死得快，你就往哪跑。”

&esp;&esp;她想磕头，下巴被他拧得死紧，动弹不得。

&esp;&esp;”忘了。”他说：“你不识字。”

&esp;&esp;二十汗津津的。

&esp;&esp;“你这份辗转了几家，有些旧了。不过，上面的手印很清晰。”他把纸摊在她的面前，“晚上见着冬宁的丫鬟，我想起来，你不就是丫鬟。慕家下人都有这个。这上边，还有你家人的指印。只要我将这卖身契上交官府，你跑多远，一样能抓回来。抓不回来呢，我只好向你爹讨人了。你爹叫……嗯，徐大正。住西埠关对吧？”

&esp;&esp;二十无助。也是她疏忽，没想到卖身契上还有爹爹的名字。当年她自己按了印，不知道爹爹的手印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esp;&esp;“求饶啊。”慕锦笑得残忍，“听腻了。”

&esp;&esp;她抱住他的腿，差点磕到他的膝盖。

&esp;&esp;“当我治不了你。”他轻轻收起卖身契。

&esp;&esp;二十哀求地看他。

&esp;&esp;他爱看的，仍是急慌慌的，黑漆漆的眼珠子。“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呢？”

&esp;&esp;她指指自己的嘴，手上比划起来。

&esp;&esp;慕锦问：“你要解释？”

&esp;&esp;她点了点头。

&esp;&esp;他轻笑，“好，先听你如何解释。”

&esp;&esp;二十自地上爬起，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身子左摇右晃。又比了一个抓缰绳的动作。

&esp;&esp;这倒好猜。“哦？马儿跑了，马车东倒西歪。”

&esp;&esp;接着，她晃得更厉害，身子从左到右划出一个大圆。

&esp;&esp;慕锦端起茶，“马车转弯了。”

&esp;&esp;她在椅子上颠上颠下，然后正要躺倒在地。

&esp;&esp;“停。”他抬起下巴，朝床帘的方向。“躺床上去，脏了一会儿又要洗。”

&esp;&esp;二十想想也是。

&esp;&esp;他的床比她的大，比她的软，床被都是他的味道。正如她被披风包裹之时，初时闻着像是香囊，贴得近了，才发现不仅仅是香囊的味道。二公子这人，性情古怪，气味也古怪。

&esp;&esp;二十先是坐下，接着一下子倒在床上。

&esp;&esp;慕锦一一解读她的动作，“撞得太厉害，你摔倒在马车里。”

&esp;&esp;她在床上滚了滚，左滚滚，右滚滚，接着双手一摊，翻起白眼，头歪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esp;&esp;“你晕过去了。”

&esp;&esp;二十睁开眼，先是一脸茫然，之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双唇微微抖动，紧抓衣裳，瞪着前方。

&esp;&esp;慕锦索性在另一边的躺椅躺下，懒洋洋地说，“你一醒来，遇上山匪了。”听戏还得花钱，这有免费的，岂不乐哉。

&esp;&esp;她手腕叠在一起，做出被捆的样子，跌回了床上。然后恐惧地缩起双腿，连连摇头。眼里好像还有颤颤悠悠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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