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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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秦放鹤诚实地点了点头，“疼”。

&esp;&esp;非常疼，早上起床时他对着镜子看了，后?背上一大片青紫交加的淤痕，都有些肿了，稍微牵动着就?疼。

&esp;&esp;甚至身上的钝痛倒还好，他坠马的时候因怕撞到头，所以拼命往上抬，结果抻到颈肩那一片的肌肉和筋脉，现在脑袋后?仰时完全无法发力?，起床抬头时都是自己手搬着脑袋起来的。

&esp;&esp;但?是都可以忍耐。

&esp;&esp;秦放鹤意外问?了齐振业一个问?题，“昨天的情形，若换作是你或孔兄，是不是就?不会坠马？”

&esp;&esp;其实齐振业是想安慰他的，比如说你刚学，比如说你年纪小，我小时候也坠过马之类的，但?是对上秦放鹤平静的眼?神，突然就?什么理由?也说不出来，“对。”

&esp;&esp;换做是他或者孔姿清，都不会坠马。

&esp;&esp;因为他们足够有经验。

&esp;&esp;“这就?够了。”秦放鹤点点头。

&esp;&esp;归根结底还是他太弱了。

&esp;&esp;这就?是他和郭腾最?大的不同，也是打从一开?始就?觉得郭腾不值得同情的原因：

&esp;&esp;同样遇到挫折，前者只会一味埋怨对手太强抢了自己的风头，但?秦放鹤却会反省是自己太弱。

&esp;&esp;齐振业歪头瞅了他一会儿，然后?咧嘴笑了，“成！”

&esp;&esp;顿了顿又问?：“要换匹马吗？”

&esp;&esp;多数人坠马后?都会很怕，怕再上马，怕再被摔，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自此之后?再也不敢上马背。

&esp;&esp;但?是秦方鹤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问?齐振业，“你觉得呢？”

&esp;&esp;齐振业站住，盯着秦放鹤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捏，“你啊。”

&esp;&esp;秦放鹤啊的一声惨叫，眼?泪都快下来了。

&esp;&esp;疼疼疼！

&esp;&esp;齐振业再一次感叹，这个异姓兄弟太冷静、太理智，甚至于到了苛刻不近人情的地步。

&esp;&esp;他仿佛把?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和理智完全剥离开?来。

&esp;&esp;齐振业敢保证，对方不可能对昨天坠马一事毫无芥蒂，也多少会有点畏惧。

&esp;&esp;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忍着疼痛，克服恐惧，平静地来找自己加练，甚至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比起自己的感受，他还是毫不迟疑地找最?佳选项。

&esp;&esp;这是个狠人。

&esp;&esp;是个非常可怕的狠人。

&esp;&esp;“老实讲，那匹马是目前县学内最?适合你的，而且昨儿它摔你并非出自本意，况且你坠马之后?，孔兄立刻上去驯服了，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esp;&esp;秦放鹤留意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说起来，昨天我就?想问?了，孔兄为什么要骑我的马呢？”

&esp;&esp;齐振业惊讶道：“当时都乱成那样儿了，你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esp;&esp;他笑道：“马这种东西呢，聪明?，鬼得很，人不想干活，它们自然也想偷懒。要是骑手被摔了之后?就?木人再骑，它自己就?能琢磨出味儿来，觉得只要把?人弄下去，就?不用干活了……”

&esp;&esp;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esp;&esp;秦放鹤恍然大悟。

&esp;&esp;又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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