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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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2页）

&esp;&esp;君不见，昔日县学时周围皆是同乡，论理儿?正?该亲厚，可那郭腾不还是想杀死秦放鹤？

&esp;&esp;这都?是人性。

&esp;&esp;各地府州县学，其实?管理相当松散，只要能够保证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先?生们并不会阻拦学生在外游学、文会。

&esp;&esp;汪淙在府学待了三年有余，数得上的?同学们，基本上都?较量过不知多少回，他?又不是个爱远行的?，如今秦放鹤来，当即麻溜儿?向书院请假，拉上好友，日日文会。

&esp;&esp;连中四元的?名头很能唬人，又是这样的?年纪，倒也引了不少人慕名而来，成为一时盛况。

&esp;&esp;秦放鹤打起精神应对，遇到合适的?机会，也鼓励齐振业下场。

&esp;&esp;反正?在场的?大多是秀才，也没什么谁瞧不上谁。

&esp;&esp;齐振业别的?好处没有，就一个听劝，脸皮也厚，说让上就上，输了也不害臊，下回还来。

&esp;&esp;原本大家还私下腹诽，也不知章县走了什么运，原本文风平平，竟意外出了秦放鹤这么个名副其实?的?四元，可下头的?，实?在不能看?。

&esp;&esp;就这位齐兄的?文采，若祖籍江南，怕是这会儿?还是个童生呢！

&esp;&esp;可眼见他?情绪平稳，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端的?是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且“知耻而后勇”，颇有些“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意思，渐渐地，竟也生出几分?敬意，开始指点起来。

&esp;&esp;齐振业也知机会难得，不用秦放鹤催便如获至宝地吸收起来，不过短短半月便受益匪浅，学业上大有长?进。

&esp;&esp;这日众人又聚在一处做流觞曲水，忽有人擎着墨迹未干的?抄榜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会，会试榜单来了！”

&esp;&esp;大禄朝会试于每年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三月上旬放榜，这会儿?刚快马加鞭四百里加急传到江南。

&esp;&esp;众人一听，呼啦啦围过去看?。

&esp;&esp;又以秦放鹤为贵客，请他?代读。

&esp;&esp;秦放鹤，实?在是好，浑然天成，竟是常人不能得的?……”

&esp;&esp;“不错，我还求过一个斗方呢！”

&esp;&esp;秦放鹤又往下看?，发现了不少熟人，其中康宏名列来。

&esp;&esp;秦放鹤和齐振业也都?开始盼殿试成绩，紧张程度一点儿?不比考生本人差。

&esp;&esp;转眼来到四月，眼见殿试进行中，不曾想，黄榜之前，竟先?来了举国震动的?朝廷邸报：

&esp;&esp;首辅高大人被弹劾在任期间?以权谋私，纵容其子、门生，并老家族人狼狈为奸，染指盐务、侵噬国库，尤其其子所到之处，各地官员纷纷上供，又广受美女美男，简直就是土皇帝。

&esp;&esp;其族人大肆兼并土地、茶园，横行乡里，当地人只知“天高”，竟不知另有“皇地厚”。

&esp;&esp;又有南直隶按察使朱元拿住其两名党羽，在其家中搜出来路不明的?赃银数十万两，并往来各路信件若干。

&esp;&esp;其中一人乃是地方盐官，职位不高，权力却大，被抓后他?亲口承认，曾受高阁老之子的?指示，在盐田产量上作假……一应供认不讳。

&esp;&esp;另一人拘捕，状若癫狂，冲入地道?欲要纵火同归于尽，朱元为保护证据，当场下令将其射杀，又揪出一干爪牙。

&esp;&esp;看?到同归于尽这里，秦放鹤也算明白为何当日南直隶那边乱成那样。

&esp;&esp;幸亏他?们跑得快，不然乱起来，朱元也未必能空出手来护得他?们周全。

&esp;&esp;甚至再?往阴暗点想，高阁老毕竟掌权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一皇帝重情，不曾赶尽杀绝；或是上下勾连者除之不尽，偶有一二漏网之鱼，倘或被他?们看?到自?己和齐振业在，年轻又好欺负，抱着“老子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esp;&esp;再?者高阁老倒下，主要矛盾消失，次要矛盾凸显，昔日盟友逐渐向新的?对手转化，朱元跟汪扶风注定走不到一处，假如他?想趁机借刀杀人呢？

&esp;&esp;但凡一点犹豫，没准儿?这会儿?尾七都?快过完了！

&esp;&esp;再?说回高阁老一党，饶是秦放鹤见多了后世乃至历史上各色贪污大案，也不禁对那位高衙内的?无法无天感到触目惊心?。

&esp;&esp;他?的?手法非常简单粗暴，但行之有效，竟在几年之内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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