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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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梁芙翻个身，手臂往他腿上一搭。他出神盯着她，承认了古人所言温柔乡是英雄冢，最易消磨心志。

&esp;&esp;这晚还这样长，文档也才写到三分之一，可他挺想纵容自己就这样丢下工作，抱着梁芙沉沉睡去。

&esp;&esp;可能因为冬天到了，所有奋斗的意志只想留给来年。

&esp;&esp;最终傅聿城捉起她的手，在自己嘴唇上碰一下，而后重新投入工作，手指敲打键盘，用“哒哒”的声音陪伴她入梦。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离结婚不远了。

&esp;&esp;夜奔（01）

&esp;&esp;这一年的除夕继承去年传统，傅聿城从很远开车赶去同她见一面，他们在拿罐子的达纳依德前面分享了一支烟，说来年的计划，临别时热吻。

&esp;&esp;天气赏脸地撒了些雪粒，傅聿城回去路上跟着电台广播哼歌，觉得虽有困难，但一切都向着光明那方。奇怪，他以前从来不会觉得一个女人会成为自己的动力。

&esp;&esp;后来学校开学，舞团也恢复运营，立春之后温度一日高过一日，舞团建筑楼前那株覆墙老树冒新芽。今年剧目表排出来，赶在梁芙去莫斯科学习之前，排了两出经典剧，其中便有《吉赛尔》。

&esp;&esp;梁芙让负责票务的老师留一张内场票，最佳观赏位置。老师问给谁，她笑吟吟说给男朋友。

&esp;&esp;傅聿城收到她留票的消息，计算时间，离开演足足还有一个多月。

&esp;&esp;他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说心思重，这个形容多数时候都是贬义。周末回家一趟陪赵卉吃饭，石阿姨帮忙摘菜。老旧房子里地板刷得很干净，板凳上竹篾蔬果篮里一把青翠豌豆苗。石阿姨掐着菜尖，笑说：“阿城最近开朗好多，是不是谈恋爱啦？”

&esp;&esp;饭后傅聿城帮忙刷碗，赵卉挨着他询问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没否认，婉拒了赵卉要看照片的请求，说这事来日方长。

&esp;&esp;这是活到快二十四岁的头一遭，傅聿城觉得春天是个这样生机盎然的时节，以至于他放下了一贯以来对远虑近忧的警惕心，被突然降临的坏消息砸了一闷棍。

&esp;&esp;那天是傅聿城生日。

&esp;&esp;晴好一阵之后连连降雨，到生日当天也没停。

&esp;&esp;傅聿城喊上杨铭和乔麦晚上一同喝酒，同时也叫了邵磊，预备正式把他这位朋友介绍给梁芙。

&esp;&esp;梁芙和周昙团里有训练，要结束之后再来。

&esp;&esp;这顿酒从晚上八点喝到晚上十点，邵磊已和乔麦、杨铭打的火热，仍不见梁芙两人赶到。

&esp;&esp;邵磊揶揄：“梁小姐该不会放你鸽子吧？”

&esp;&esp;傅聿城离席去外面打电话，门廊外雨势滂沱，电话没接通，再打周昙的也是这样，“嘟嘟嘟”长鸣让他莫名难安。

&esp;&esp;直到晚上十一点，周昙打来电话，来不及说清前因后果的焦急，让傅聿城赶紧去一趟医院，“……梁芙出事了。”

&esp;&esp;暴雨让崇城交通彻底瘫痪，声势之大，似要把这座不夜城连根拔起。怎么坐在酒吧里和朋友畅谈的时候浑然不觉。

&esp;&esp;傅聿城羞愧于自己的毫不敏锐，为什么不坚决一点，周昙打不通那就打给方清渠，打给梁庵道，打到剧院去……总有一个地方能探听到梁芙的下落。

&esp;&esp;医院病房外已经围满一圈人，眼熟的不眼熟的。在这种情况，傅聿城跟最不愿见的章评玉打了个照面，然而对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知道今天不是发难的时候。

&esp;&esp;梁芙躺在病床上，过多的关注让她不胜其烦。傅聿城赶到的时候，正撞上她发脾气，让所有人都走。

&esp;&esp;梁庵道小心翼翼求个赦免，梁芙把被子拉上盖过头顶，说你也走。

&esp;&esp;最终他们都没走，守在门口，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得到什么指令才能散去。还是梁庵道主持局面，让大家都先回去。

&esp;&esp;傅聿城当然没走，哪怕今天梁芙气得要拆病房，他也要见上她和她说过话才安心。

&esp;&esp;候了一会儿，傅聿城尝试进去跟梁芙说话，章评玉瞧她一眼并没有阻止。

&esp;&esp;梁芙在哭。

&esp;&esp;人缩在被子里颤抖，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掰开攥进自己手里。

&esp;&esp;她自浅绿色的被单里露出一只眼睛，仿佛被清水浸过的玻璃珠，看着傅聿城哽咽着说：“……我想吃奶油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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