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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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第2页）

&esp;&esp;平心而论，修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相貌标致优越，气质高峻而清贵，即使一身白衣黑裤，也显得风度翩翩。

&esp;&esp;但他也是她见过的最不正常的男人——外面死了一堆人，残肢遍地血流成河，他却面带微笑，姿态优雅，仿佛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非常上流的舞会。

&esp;&esp;谢黎检查他书桌时，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布置，从修的角度，完全可以看到外面的场景。

&esp;&esp;控制室有个工作人员被活生生撕成两半，鲜血如箭溅射在玻璃墙上。

&esp;&esp;除非修是瞎子，否则不可能不知道研究所出事了。

&esp;&esp;他整个人却表现得不慌不忙，还有闲心说一些让人不适的话来冒犯她。

&esp;&esp;他想干什么？

&esp;&esp;激怒她，让她感到恐惧或不安？

&esp;&esp;谢黎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抓捕犯人的时候，经历过太多类似的事情，跟那些让人反胃的黄-腔比起来，修那句话简直是一句礼貌的寒暄。

&esp;&esp;她平静地走了过去。

&esp;&esp;修侧过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视线在她的脸上轻柔地移动，没有任何不雅的意味，似乎真的只是想“仔细看看”她。

&esp;&esp;谢黎被他看得后颈发痒。

&esp;&esp;这时，修冷不丁开口问道：“你是屿城人？”

&esp;&esp;谢黎：“是。”

&esp;&esp;“你是警察。”他的视线在她的眼眶附近转了一圈，似乎想钻进去直接观察她的大脑，“警察的薪水都少得可怜。你的左眼却是最新型号的义眼，单只售价都是你好几年的薪水。是你自己买的么，警官？”

&esp;&esp;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esp;&esp;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待久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活人，就急不可耐地查起户口来了？

&esp;&esp;但他找错人了。

&esp;&esp;谢黎的父母是义体代理商，这只义眼是他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esp;&esp;“这位先生，”谢黎几近心平气和，“你到底需不需要我救你？”

&esp;&esp;修却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姿态几分闲适，悠悠地说：“不急。我想多了解了解你，警官。你让我觉得有趣。”

&esp;&esp;好吧，他把她当成玩物了。

&esp;&esp;谢黎往后看了一眼，“克雷格”还站在门口，如同一堵僵冷的灰白色高墙，截断了她的退路。

&esp;&esp;她只能被迫迎战：“义眼是我爸妈送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esp;&esp;“这就够了。”他微笑着说道。

&esp;&esp;谢黎呼出一口气，以为这场“拷问”结束了——明明一开始是她在审问他，却不知怎么变成了他对她的拷问。

&esp;&esp;下一秒钟，修却换了一个更加悠闲的坐姿，语气也更加温和：“让我猜猜，警官，你在警局很不受欢迎，几乎没有朋友，对吗？”

&esp;&esp;谢黎冷冷道：“先生，时间有限。别告诉我，你想在这里给我做心理辅导。”

&esp;&esp;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试探，那这一次，他准确抓住了她的痛点，并且予以重击。

&esp;&esp;谢黎是个警察，而且是个好警察。好警察都不怎么受欢迎，没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

&esp;&esp;她太过执着，一门心思只想破案，哪怕受害者都放弃了，案子已经沦为一桩悬案，她还是想要真相水落石出。

&esp;&esp;就像她现在追查的这个案子。

&esp;&esp;受害者胸无大志，不想沉冤昭雪，只想回归平静的生活。对他来说，真相不再是天降正义，而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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