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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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1页）

&esp;&esp;周姣觉得他的用词古怪极了，皱了一下眉：“我没有向任何人求助。”

&esp;&esp;“你有。”谢越泽说，“你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来找我。”他面容僵冷，手指稍稍用力，提醒她专注看他，“你喜欢我？崇拜我？还是说，你也想跟我嘴唇贴在一起？”

&esp;&esp;周姣差点给他一耳刮子。

&esp;&esp;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察觉到了不对。

&esp;&esp;首先，正常情况下，谢越泽不会问这样冒犯的问题。

&esp;&esp;其次，谢越泽不会把“吻”，说成“嘴唇贴在一起”和“享用你的气味”，虽然后者更能激起她羞耻心，但她并不觉得，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会为了让她羞耻，而选择这么尴尬的说法。

&esp;&esp;只有对接吻一窍不通的变异种，才会这样形容“吻”。

&esp;&esp;最后，火光出卖了他。

&esp;&esp;明明问的问题都与自己有关，他的神情却渐渐变得阴森而癫狂，充斥着令人悚然的非人感，问到最后一句话时，喉结更是控制不住地滚动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液。

&esp;&esp;像是在回味什么。

&esp;&esp;会盯着她露出回味表情的人，只有一个。

&esp;&esp;——江涟。

&esp;&esp;只有他会这么变态。

&esp;&esp;当然，她现在确定他是“它”了。

&esp;&esp;周姣忍不住笑了起来。

&esp;&esp;她伸手，握住“谢越泽”拿打火机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他按在滑轮上的手指，轻声说：“是啊，我想跟你‘嘴唇贴在一起’。”

&esp;&esp;“谢越泽”面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痉挛，眼珠转动，望向她的大拇指：“为什么？”

&esp;&esp;周姣也想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在意她想不想跟谢越泽接吻。

&esp;&esp;她跟谁接吻，关他什么事？

&esp;&esp;见她迟迟不答话，“谢越泽”面容越发僵冷，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回答我。”

&esp;&esp;打火机的火焰晃动起来，火光与阴影同时在他的五官上跳跃。他看上去就像刚被搭好的死人骨头，随时会因为过于激动而崩溃散架。

&esp;&esp;周姣深知，她应该感到恐惧。因为她对面前的“谢越泽”一无所知——他是什么，来自哪里，对她究竟抱有好感还是恶意？

&esp;&esp;他会杀掉她吗？

&esp;&esp;她能反抗他吗？

&esp;&esp;可对上他无机质般冰冷的目光后，她唯一能感受到的，竟然是兴奋。

&esp;&esp;她的生活太平静了。

&esp;&esp;平静到无趣。

&esp;&esp;每天最大的烦恼是，上班穿什么，外卖吃什么，购物节打折力度大不大，怎样才能凑到合适的满减。

&esp;&esp;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第一次用手术刀剖开变异种时，她浑身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esp;&esp;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点儿兴奋也很快消失不见。

&esp;&esp;解剖变异种，变成了跟点外卖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

&esp;&esp;很长一段时间里，周姣以为自己再也体会不到兴奋的感觉。她试过看医生，但医生给她开的药物，同样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失效。

&esp;&esp;像她这样的人，本该跟以前的江涟一样，立于黑暗与黎明离合之间，心里没有善恶只有刺激，成为特殊局的重点监管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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