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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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他平躺在停尸台上，皮肤呈僵冷的灰白色，似乎已经死去多时，双脚却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esp;&esp;“嘀嗒，嘀嗒。”

&esp;&esp;尸体的脚下已积起一滩浑浊黏腻的污水。

&esp;&esp;周姣朝江涟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esp;&esp;江涟说：“他被寄生了。”

&esp;&esp;周姣懂了，去消毒室换上防护服和护目镜，走到尸体旁边。

&esp;&esp;很明显，尸体被低等变异种寄生，已发生一定程度的畸变，耳后长满了橡胶般的触足，鼻孔像伤口愈合一样，被两团粉红色的嫩肉堵塞住，脖颈处浮现出两道刀割似的腮。

&esp;&esp;有的鱼死后，腮会继续翕动，这具尸体也不例外。

&esp;&esp;周姣走过去时，它的腮仍在颤动，一张一合，渗出乌黑的污血。

&esp;&esp;周姣问：“变异种寄生在哪儿？”

&esp;&esp;江涟走到她对面。

&esp;&esp;他也戴上了护目镜，这种只讲究实际不讲究时尚的打扮，却衬得他的五官更加冷峻、美丽。

&esp;&esp;不知是否周姣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的江涟显得有些……湿黏。

&esp;&esp;明明他的身上没有一滴水，周姣却感觉他的发丝、眉毛和眼睫毛，甚至不时往下一压的喉结，都笼罩着一层阴冷的、死气沉沉的湿气。

&esp;&esp;跟尸体往下滴落的黏液，如出一辙的阴冷。

&esp;&esp;“周姣。”江涟突然开口，一字一顿，僵冷且不耐，“不要看我。”

&esp;&esp;周姣移开视线：“抱歉。”

&esp;&esp;江涟拿起手术刀，剖开尸体的肚子。

&esp;&esp;很难想象，他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下手极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精准而利落。

&esp;&esp;灰白色的皮肤刚一剖开，密密麻麻的卵便倾泻而出，如同一颗颗储满脓水的白色石榴。

&esp;&esp;最外面的卵已经有开始孵化的迹象，透明的薄膜隐约可见胚胎的雏形。

&esp;&esp;周姣用特制的镊子夹起那枚卵。

&esp;&esp;近距离观察，更令人恶心，卵里居然蜷缩着一条人脸鱼。

&esp;&esp;周姣放下镊子，有些想吐。

&esp;&esp;果然，不管什么生物，只要长得像人，就丑得掉san。

&esp;&esp;“这是什么变异种？”周姣问，“第一次见……呕。”

&esp;&esp;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esp;&esp;“海里的变异种，”江涟淡淡地说，“没有智力，只有生存的本能，逮什么寄生什么。孵化的过程中，会伪装成身边最强大的物种吓退天敌。”

&esp;&esp;周姣了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长得这么恶心。”

&esp;&esp;她望向江涟，想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问他有没有看过一个丑猫合集，世界上本没有丑的猫猫，但因为长得像人，便变成了丑猫。

&esp;&esp;这条鱼很明显也是这种情况——本来可能在鱼界是一枝花，但因为生物本能，遇到强者便会模仿对方的形态，莫名沦为了一条丑陋的人脸鱼。

&esp;&esp;谁知，这笑话还未讲出口，江涟突然用两根手指捏住了那枚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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