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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手法同这次的粮草藏习箭异曲同工，声东击西瞒天过海。”

&esp;&esp;“若是真的，那极有可能福王在十年前就和东琅王勾结了。如今又牵扯了郎夷外族，福王就是想要大梁腹背受敌，外扰内乱，东西不宁，可见其蓄谋逆反时日之长、准备之久。”

&esp;&esp;只是先帝愚庸，浑然不知，他给梁徽留下的并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只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祝知宜和梁徽忙着修修补补，却依旧能听到从很远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呼啸风声。

&esp;&esp;石道安怔怔看着祝知宜口若悬河，心道传言果然不假，只是：“君后三思，古人云蜀道难于上青天，郎夷交界、蜀西地势艰险，西南蕃地辽阔，蜀西陇措长年冰川不融，皑皑雪山乃天然屏障，还有汹涌沅水为天堑，需得以精锐铁骑精通水军者打头阵，君后玉体金贵，不宜——”

&esp;&esp;祝知宜摇头：“家国霍乱之前，无人金贵，本宫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况且江津陈案就在我的手上，本宫当仁不让，绝不愿转嫁旁人之手。”

&esp;&esp;毕生所愿，唯此而已

&esp;&esp;“这——”

&esp;&esp;“让他去吧，老师。”梁徽话是对石道安说的，眼睛却看着祝知宜。

&esp;&esp;梁徽知道祝知宜着急，撇开他家国百姓无小事的心性，此案还直接牵涉到先太傅的清名，祝知宜一刻也没有忘记，再者，兹事体大，关乎疆界，派旁人他也不放心。

&esp;&esp;石道安还欲再说，梁徽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祝知宜认定的事情，就是他也难再改，不让他去，他也总有旁的办法，还不如直接支持他。

&esp;&esp;看两位主子都心意已决，石道安也不便再多言，请了安告辞。

&esp;&esp;大殿一下静下来，祝知宜率先坦诚：“臣此去西南查案、探查敌情，恐怕会牵拔出许多关节来，等臣回来，皇上能不能答应臣一件事。”

&esp;&esp;梁徽：“你说。”

&esp;&esp;祝知宜祖父的命运便是从这一案开始摔跟头的，祝门也从此跌落万丈深渊，他朕没得选

&esp;&esp;祝知宜很快启程，连中秋都没过。

&esp;&esp;郎夷步步逼近，梁徽也无心操办，前朝后宫又是一片怨声载道，都埋怨是君后苛减宫例，连如此重大的团圆佳节也不让人好过，浑然不知外患已越来越近，异族的铮铮铁蹄即将踏破边关。

&esp;&esp;临行前，梁徽叮咛嘱咐祝知宜量力而为，见机行事，必不能逞能，事办不成以后还有机会，人一定要毫发无损。

&esp;&esp;他流放出宫时曾入过蜀西，将当地的常年迷雾的气候、根深老林的崎岖地形和终年不化的雪境一点一点同祝知宜分析，又与他约法三章，至少隔日一份书信，太忙就传鸽讯，祝知宜忙着检查佩剑行李，匆匆应了，也不知往没往心里去。

&esp;&esp;梁徽：“……”

&esp;&esp;石道安目送君后和精骑的队伍隐入夜色，面上始终带着忧思：“皇上知道福王身边那位幕僚是什么人么？”

&esp;&esp;梁徽一顿，仍保持着目送远眺的姿势，半响才道：“知道。”

&esp;&esp;石道安张了张口，望向军队的滚滚红尘，不知道说什么，梁徽又道：“他也知道。”

&esp;&esp;“那——”

&esp;&esp;梁徽喉咙滚动：“朕没得选。”

&esp;&esp;“他也没得选。”

&esp;&esp;石道安眉心皱紧，看着这位年轻帝王没有表情的侧脸，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梁徽已经沉陷，有时候又觉得他分明清醒无比。

&esp;&esp;年轻的帝皇对那位君后的温柔、怜爱和沉迷都是在有限范围内的放纵，在风平浪静之时给出一些惹眼隆重的宠爱与温柔、破一些看起来很招人耳目的例；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关键时刻，堂堂大梁天子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最想要什么。

&esp;&esp;自古帝王多薄情，江山永远是最重的。

&esp;&esp;石道安看梁徽目光恋恋，看似痴缠，一时也看不透了，问：“皇上可是舍不得君后？”

&esp;&esp;直到那骑人马再也望不见影，梁徽才收回目光：“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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