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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3页）

&esp;&esp;季蔚琇冷笑道：“你嫌他们毒蠢，他们还自忖兵行险招有天纵之才呢。”

&esp;&esp;沈拓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esp;&esp;季蔚琇又露出一点怪异的笑，夹着一点恶，一点幸灾乐祸，一点悲，他道：“皇太孙一说甚嚣尘上，闻家没少在后推动鼓噪。他们想要算计圣上的那点父子祖孙之情，逼圣上认下这事。圣上子嗣不多，不过七子，七皇子年不过五岁，不在争储之列；六皇子有腿疾，不良于行，亦不在争斗之中；五皇子……嗯，生性怪僻，更不在帝择之中……”

&esp;&esp;沈拓惊诧：“五王何等的怪僻竟让圣上这般嫌弃？”

&esp;&esp;季蔚琇神色越加古怪，道：“五王，好男风，好着女衣，他又毫不遮掩肆无忌惮，至今未曾有婚配。”

&esp;&esp;“这……”沈拓奇人奇事知之繁多，倒也见怪不怪，只道，“圣上竟也任之由之。”

&esp;&esp;“他这般光明正大，尚有半点廉耻的人家，哪个肯许女的？便是圣上也开不这口，强行下旨婚配；有廉耻为博富贵的倒是愿意，五王却不愿意，道：狼子之心，不配为亲。”季蔚琇笑了笑，“五王这般行事，自与帝位无缘。”

&esp;&esp;沈拓道：“我听闻古有刘彧忍辱与猪一道吃睡，五王……许是掩人耳目？”

&esp;&esp;季蔚琇道：“这便不知，不过，圣上乾纲独断，五王若是有心皇位，行此自污之行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余者，皇四子，许是有心，然他被生母所累，为圣上所不喜。皇三子进王，生性好勇，有将才，为人有些狠戾，大有凶名；再便是禹王……”

&esp;&esp;“太子行将就木，圣上终会年老……这皇位若是落在禹王或进王手中，焉有皇长孙的活路。反之，若是册立皇太孙，除非禹王与进王明反，否则两方都可太平。”

&esp;&esp;“闻家与太子眼下打的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意，皇太孙一说越是尘烟四起，越为禹王与进王所不容，越不容便越无退路，圣上若得两全，择立皇太孙才是上选。”

&esp;&esp;沈拓绞紧双眉：“真为上选？”

&esp;&esp;季蔚琇道：“啊？天知。许闻家与太子自认为上选。”

&esp;&esp;离人将归

&esp;&esp;江石这几日将禹京市集逛了个遍，那些合蕈卖与了一家干货铺，他手上货物尽数脱手，大松一口气，开始为萁娘买各色香材，贵贱间半。又问沈拓与曹英借了几百银，与卖蕈所得的钱并一处作本，在码头处买了几样枣子，干的银丝，黏的浸蜜透枣，金柑爽团……俱是桃溪不得多见的吃食，富家家常凑盘，寻常人家则是作礼的佳品，翻日历，秋后又多吉日，婚嫁起屋，皆用得这些干果。

&esp;&esp;曹英看他买的货，笑他偷巧，道：“你这也算巧宗。”

&esp;&esp;江石也不讳言，道：“农家一二十的银两，尽可过度好时日，做买卖却是声息都没；到得桃溪，百两作本，倒似能拉起摊子；再到禹京，千两也不足以有水花。我看这干果买卖可做，就是图一稳妥，虽一趟不过蝇头小利，倒不怕血本无归。”

&esp;&esp;曹英笑拍他的肩，道：“我原本还忧心你气盛，倒不曾想你这般谨慎。”

&esp;&esp;江石这回倒真有些汗颜了，道：“二当家不知，合合蕈的买卖是我与同宗合伙，不好任性妄为，要是依我的本性，说不得还真有意一博！”

&esp;&esp;曹英笑起来：“原来是栓了手脚，放不开来！””

&esp;&esp;江石笑：“要是自己的本，便是赔了，大了重头再来，有别家的本，赚了自是不打紧，赔了心中过意不去。”

&esp;&esp;曹英饶有兴致地问起江叶青之事，二人谈兴浓，又拍开了一坛酒了让厨下装了点干果，酒过三巡，守门的护院过来道：“二当家，门前有个小厮求见沈家主！”

&esp;&esp;曹英皱眉，这小厮来得突然，又无前约又无拜贴，便道：“不曾听你们家主说有访客，又不投贴，许是来打秋风拉扯不休的，打发便罢！”

&esp;&esp;护院道：“那小厮儿跪在那呢！他说他是付家人，求家主看在同乡的情分上，稍搭把手！”

&esp;&esp;曹英一怔，沉吟一会，道：“先叫人进来，跪在门前也不是一回事。”护院应了一声，自去门前领小厮进来。

&esp;&esp;江石斟酌一番问道：“南北货行的那个付家？听闻得罪了贵人，被下在狱中。”

&esp;&esp;曹英从鼻腔中哼出了一股浊气，道：“付家也是倒楣，他家一惯小心的，竟遭了这等祸事，人在狱中也不知是死是活，纵是不死，怕也要脱下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