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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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1页）

&esp;&esp;江娘子笑道：“藏着做什么，我的眼光再不错的。”

&esp;&esp;阿萁踮着脚提着裙，从屏风后绕出来，俏生生地立在那。

&esp;&esp;江娘子有片刻的失神。

&esp;&esp;岁尚小的小女娘，身量未足，稚气未脱，丰盈的双颊光滑细腻，眉长眸黑，秀鼻红唇，鹅黄的短衣系着红色长裙，她立在那，就如横枝上一朵将开未开的花，未曾红透的花瓣，吐出嫩黄的蕊。她这般惹人怜爱，又那般夺目。

&esp;&esp;上门为客

&esp;&esp;江石将晒好的合蕈翻看了一番，又分成出了甲乙各自装好。再取一张黄纸包了上好的干合蕈，想让沈家家主辩辩优劣。

&esp;&esp;他手上忙着事，心里又惦着线香，这禹京无论如何也要走上一趟，不然一只井底蛙，能知得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esp;&esp;出神间一回头，便见一个黄衣红裙的小娘子巧笑倩慢悠悠地转出来，似风中摇曳的花，似炉中跳跃的火，江石整个人都呆了，好似先前他从未遇到过她，今日才才初初将识，这一眼，似陌生又似熟悉，牵动着心尖那根线，许是百年前，许是千年前，他们早已相识。

&esp;&esp;阿萁慢慢走到他前面，拿出手在江石的眼前晃了晃，笑问道：“如何？可还见得人？”

&esp;&esp;江石看着她笑：“很好看。”让他想要呵护，想要珍藏，想要让她安心栖息。

&esp;&esp;阿萁得了他的夸赞，心里甜丝丝的，眉眼弯弯，真如鲜花欲放。她穿着新衣，又打扮得干净，江娘子便不让她看炉火，只叫她在书房里看书写字。等得早上的菌蕈汤火煨好，装坛上船，江石也另换了一身衣裳，又将两家备的礼拎到船上。

&esp;&esp;他二人要去沈家，江大便随船一道去桃溪，替他们送汤。

&esp;&esp;沈家在二横街，据说原先是沈家娘子娘家的旧宅，沈家发迹后，将挨连着几座屋宅都买了下来，凿通宅院，旧屋拆的拆，修得的修，里头挖池引水，树木造山，虽外头看着无一丝富贵气象，却是藏富家中，不显山不露水。

&esp;&esp;江石和阿萁看着沈家大门，光看门口实在寻常，只左右两个精壮的护院虎视耽耽立在那显出不同来。

&esp;&esp;守门的一个护院打量他们年岁小，以为他们迷道的，扬声道：“小郎君小娘子可是走岔道，这处是私家地，里头也别无人家，你们掉头便是。”

&esp;&esp;江石上前作了个揖，又取出信物，道：“两位大哥见谅，我二人不是走岔道，是特地来拜访沈家家主的，有信物为凭。”

&esp;&esp;那个开口说话的护院接了信物，他虽凶悍，言语却和善，道：“既如此，你们先在荫处略站站定，我们是看门护院，不敢擅拿主意，须得问过管事。”

&esp;&esp;江石道：“有劳大哥了。”

&esp;&esp;护院拿着信物进屋，不稍片刻，就有一个穿着长袍，留着一捻胡须的管事跟着一道出来。阿萁看他面貌，打了个突：这人生得精明外露，倒有些奸相，怕不好相与。

&esp;&esp;那管事还没开口，先抽了抽鼻子，然后一击掌：“啊呀，好香啊，我闻着是山珍的鲜美，是了，定是这几日在桃溪盛行一时的菌蕈汤。”他贼溜溜的眼睛往江石和阿萁身上一扫，嘿嘿一笑，拿少了一个小拇指右手撇撇胡，道，“观小娘子与小郎君的年岁相貌衣衫，你二人就是在桃溪卖菌汤的主家。啊呀呀，真是年少有为啊。”

&esp;&esp;江石笑着道：“管事说得半点不错，我们正是卖汤的，先前就因卖汤才与沈家家主结缘，厚颜上门拜访。”

&esp;&esp;管事眯着眼，又深吸一口气，咂咂嘴，道：“那日得脸，尝了一盅汤，真是好汤，鲜得眉毛掉。小郎君，你们这十方宾主尽欢

&esp;&esp;一个二个都说阿萁长高了，惹得阿萁偷偷比划了一下与江石的身量，这一比，大为沮丧，还是老样子了。

&esp;&esp;江石察觉，看她一眼，别开头偷笑。

&esp;&esp;沈娘子见了，拉着阿萁坐下，也是满眼的笑意，道：“你长高了，江小郎也长高了呢，和他如何作比的。”

&esp;&esp;江石好心安慰道：“进叔生得高大威猛，你肖父定能再长高些。”

&esp;&esp;阿萁想了想，自己忍不住先笑道：“那我要是像嬢嬢，岂不是再长不高。”

&esp;&esp;说得众人都笑出声来，阿素领着小婢女，送上时令瓜果，各样吃食零嘴。桃条滚着糖霜，甘草梅子包着草衣，丝姜蜜枣，杏仁爽团，另一攒盒里榛子、松子、枣圈，荔枝、桂圆干；再兼一碟点心，芝麻薄脆、云片糕、绿豆清凉团；春时有鲜瓜，翠皮绿肉，甘汁蜜甜。

&esp;&esp;沈娘子拈了一枚杏仁爽团用手由兜了递给阿萁道：“我也不知你们喜爱吃什么，依着我的口味，这个爽团沾了冰片各样香粉，很有些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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